你留守木寨,不但要加強這裡的防禦力,還要在對岸另建一座木寨,夾河呼應。”
鐵士心一呆道:“這個……”
慕容垂唇角飄出一絲笑意,好整以暇的道:“士心你不單是我們的後援中心,更是此戰成敗的控制者。我們去後,你把木筏拆散,以之在上游合適處築起攔河大木柵,逐步截斷水流。你是水利的大家,這方面不用我教你怎麼辦吧?至緊要是不能讓邊人發覺穎河水流量忽然減少。”
鐵士心劇震道:“大哥竟是要以穎水淹灌邊荒集!”
慕容垂長笑道:“正是如此,當河水氾濫湧進邊荒集,將是邊荒集失守的一刻,即使神仙下凡也打救不了可憐的荒人。與我慕容垂作對的人,絕不會有好的下場。”
第二章 吐露心聲
徐道覆頭皮發麻地瞧著第二盞紅燈緩緩升起,一時間竟忘記發出已暗下決定由前陣試攻的命令。
左方兩裡許處的大火愈燒愈烈,隨風勢大有向東南蔓延之勢,若沒有人救火,可直燒個數天數夜,至燒無可燒,又或天降甘霖。
張永在他左旁道:“我們辛苦砍下來的木料被燒著哩!”
右邊的周胄皺眉道:“怎麼可能呢?木料均塗上防燒藥,即使中了對方的十字火箭,仍不應這麼容易燒成眼前的樣子。”
十字火箭是一種特製的箭矢,於離箭鋒兩寸許處有小橫枝,原本用於水戰上,命中對方易燃的帆布時不會穿透而仍能附於其上,繼續焚燒。後來這種方法被推廣應用於陸戰,於“十字”處綁上浸溼火油的易燃物料,增加燃燒的火勢與時間。
徐道覆聽兩人口氣,曉得兩人對盧循的“辦事不力”暗表不滿,只不過不敢宣之於口,來個直接指責。
這批木料確是他的心血。
從前晚開始,他著人伐木,又趕製防火藥塗於木料上。對戰前的準備工夫,徐道覆從不苟且,不過辛苦兩天的勞動成果竟付諸一炬。
在天師軍裡,孫恩高高在上,受到從眾視為天神般的敬畏崇拜,沒有人會質疑他最高領袖的地位。
而盧循和徐道覆兩人,則以前者較不得人心,一來因他殘忍不仁的作風,再則因他好大喜功,視手下為利用的工具。
反之徐道覆深明為帥之道,懂得收買人心,論功行賞,與手下將士共榮辱甘苦。
徐道覆搖頭道:“我們是低估了敵人,區區火箭絕不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壞。該是火器一類的東西,不用命中目標,卻可使烈火廣被蔓延,波及整個運送木材的輪車隊。”
說罷目光再投往高懸的兩盞紅燈,心中充滿古怪的感覺。
對方何以像他肚內蛔蟲般瞭解他的性格呢?當他看到木材起火,心內立即被激起不肯屈居於敵人勝利下的鬥志,準備改變主意,派出前陣強攻南門,既為試探敵人的虛實,更要爭回一口氣,振起己方受挫計程車氣。
究竟是誰人下令升起此盞紅燈?
邊荒集內誰人如此明白自己?
徐道覆渾身一震,雙目射出心痛的神色。
張永和周胄發覺有異,愕然朝他瞧來。
徐道覆倏地回覆冷靜,一字一字的沉聲道:“後撤半里!實時執行!”
張永和周胄聽得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小詩嚷道:“退兵啦!”
卓狂生訝道:“這小子很機靈,有如曉得我們將派出應變部隊,用火油彈燒得他出世昇天似的。”
邊荒集南面的敵軍正有組織地徐徐後撤,兩翼騎軍不動,後陣掉頭走了千步,然後止步立陣,前陣這才起行。等到前後陣會合,才輪到機動性強的騎軍。如此過程不住重複,全軍迅速後移。
西南面的大火卻有蔓延的趨勢,喊殺宣告顯減少。從小谷方面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