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氣沖沖的走進偏廳,不理謝混、劉毅他們,只吐出“我們走”一句話,他當然和劉裕共進退。
劉裕從容道:“是不是誤會都無所謂,現在我根本沒有心情和你說話,你回去吧!好好的想清楚,究竟該以大局為重,還是私人恩怨凌駕一切。”
說畢向宋悲風打個眼色,兩人繞過劉毅,繼續朝大門走去。
劉毅追著勸道:“外面正行戒嚴令,宗兄何不待明天再走?”
劉裕應道:“大人著我立即滾蛋,如果你是我,還有留下來的顏臉嗎?”
劉毅一呆止步,然後道:“戒嚴的口令是天佑大晉,國運昌隆。”
兩人此時已來到大門前,府衛慌忙推開大門,讓兩人透過。
踏足烏衣巷,華宅林立兩旁,在一個接一個的門燈映照下,這道建康城最著名的街道,便像一個永遠走不完的夢境。
宋悲風向劉裕問道:“二少爺真的說過這般絕情的話?”
劉裕苦笑道:“他還喝令我永遠不準踏足他謝家半步。”
一隊巡兵迎面而來,兩人以口令作招呼,走出烏衣巷,把守巷口的兵士更肅立致敬,表示對兩人的尊重。
宋悲風嘆道:“他竟然說出這樣的絕情說話,安公如泉下有知,肯定會很傷心。”
劉裕沉聲道:“他著我殺劉牢之,給我拒絕了。”
宋悲風愕然道:“竟有此事?”
劉裕道:“我很擔心他,他不但完全掌握不到現今的局勢,更完全不把孫恩放在眼內,認為天師軍只是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誤判敵情是兵家大忌,會令他付出慘痛的代價。而劉牢之只會袖手旁觀,希望借孫恩之手,為他剷除刺史大人和原屬何謙派系的將領。”
兩人轉入靜如鬼域的大街,觸景生情,更添心內的荒涼之意。
宋悲風止步道:“我明天找大小姐說說,只有她能改變二少爺的決定。”
劉裕停在他身旁,一邊是通往宮城的御街,另一邊則是建康最著名的浮橋——朱鵲橋。
劉裕嘆道:“沒有用的,琰少爺自恃是淝水之戰碩果僅存的謝家功臣,再聽不進任何逆耳之言,何況大小姐根本受不起刺激,老哥你忍心她再添壓力和擔憂嗎?”
宋悲風道:“難道我們便這樣坐看謝家傾頑嗎?”
劉裕攤手道:“我們可以作什麼呢?現在謝家的主事者是謝琰,他的決定就是謝家最後的決定。”
宋悲風頹然無語,好一會後低聲道:“你眼前有兩個選擇,左走是朱鵲橋,小裕可以離開建康,逃往邊荒集去,痛痛快快的過日子,再不用理南方的事,活得一天得一天。”
劉裕微笑道:“右轉又如何呢?”
宋悲風道:“那我們就到支遁大師的歸善寺借宿一宵,什麼都不管的睡一大覺,明天醒來再想該怎麼辦。”
劉裕輕鬆的道:“那宋大哥究竟認為我該左轉還是右轉呢?”
宋悲風訝然瞧他眼,道:“若我是你,便往左轉,從此永不回來,因為這是眼前唯一的生路。”
劉裕笑道:“宋大哥變得很快,剛才來時還斥責了我一頓,鼓勵小弟要視建康為我的淝水,死守這道戰線,現在卻勸我有多遠逃多遠。”
宋悲風終忍不住道:“你為何變得這麼從容,是否已決定再不趟這渾水呢?”
劉裕雙目精光閃閃,平靜的道:“恰恰相反,我已決定留下來,奮戰到底,直至這偉大的都城,完全絕對地落入我的掌握裡。”
宋悲風一呆道:“你該曉得在現時的情況下,形勢對你是絕對的不利,城內最有權勢的兩個人,都誓要置你於死地。”
劉裕以行動表示決心,負手領先轉右而行,仰望夜空,撥出一門氣道:“這或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