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生命跡象。
玻璃櫃開始移動,是下方的一條履帶啟動了,承載著那些殘骸,遊過一個迴環,穿過背後一扇自動開合的移門,不知所蹤。
這是一場屠殺。一場人為製造、由機械完成的屠殺。
劊子手們仍舊立在上方,豎直地立著,在嘩啦啦的流水聲中完成填裝,等待著履帶將下一批玻璃櫃運送到位。
秦光霽咬著牙,抬頭凝望著那條開了好幾個口子的輸水管道,思考著是否能將它掐斷或阻塞,阻止紫水繼續流淌下去。
被關在玻璃櫃裡的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他們不是什麼研究的實驗體,更不該遭受這場殺戮!
可就在動手的前一秒,他被越關山攔住了。
別衝動。越關山用心聲對秦光霽道。
秦光霽第一次不願聽從越關山的勸告,一個健步衝上前去,技能螺絲刀從揹包中飛出,刺向那根正在往外吐著紫色液體的管道。
當!
它被一面橫空而出的盾牌攔住了。
螺絲刀墜落,盾牌則片片破碎,同時掉在地面上,變成叮叮噹噹的一陣。
秦光霽的憤然頃刻消弭,再轉身時,亦是全然的驚愕。
“姐……”秦光霽看著越關山的嘴角被精神力盾牌的反噬逼出一抹鮮血,瞳孔震顫。
越關山的眼神冷澈如冰,她揮開溫星河失色的關切,隨意抹去血跡,聲音沉著:“看下去。”
秦光霽的神色變成了滿是不解的黯淡,又在越關山不容置疑的逼迫下沉靜下來,用盡了生平的勇氣,重新將目光投射到那些嶄新的玻璃櫃上。
他的手正在顫抖,可他不敢再反抗越關山的意思:那面盾牌是越關山精神力的投射,僅僅是輕微的碰撞就能引發強烈的反噬,如果強行衝破,那將會是致命的打擊。
越關山在用自己的命阻止秦光霽救人。為什麼?
越關山明明看得比他更清晰,知道將會有更多的人在他們的眼下喪命,可為什麼她要阻攔?
你阻止不了他們。越關山的心聲也變得虛弱,只是那其中的堅實音色依舊振聾發聵。
冰涼的話語傳入耳中,秦光霽的眉心忽地跳動了一下,眼前又一次充滿了綠色。
……
毫無疑問,粘液侵染人體、頭頂的紫水傾倒,黑煙與灼熱升騰,又是新一波的屠殺。
但這一次,出現了異樣。
在四處彌散的黑煙中,他們看見其中一個玻璃櫃裡的粘液掙扎地格外長久。
它不斷地扭動著,砰砰地撞擊著厚厚的玻璃,在玻璃上撞出一個又一個綠色的淺印,攪散了那些正在沉降的黑煙,將其揚到四周,成為朦朧的灰色。
時間在掙扎的求生下變得無比漫長,它的身軀不再是渾然的一團,它的表面不再是模糊的一片。四條肢體從四個方向生髮,漸而變得清晰起來。半透明的雙腿頂著飄揚的灰塵,將它整個身軀抬起,穩穩當當地站立著;表皮的粘液逐漸收攏起來,凝聚成一張模板化的面孔,五官精準地安放在上面,沒有半點流淌。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