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光團的頻頻閃爍。
屏障正在放大,光團卻在縮小,如此輕易地展露了弱勢,只因為幾句語氣不甚嚴厲的問話。
秦光霽沒有停下腳步,每一步的前進都代表著對方的新一輪潰敗。當屏障終於將光團包裹在內,眾人的眼前炸開了一場由白、黑、黃三種顏色構成的煙花。
細碎的光拖著長長的尾巴墜落下去,三口大缸同時炸裂開來,已經蒸乾了的粘稠液體邋遢地掛在底部的碎片上,沒有流淌,只是靜靜地匯聚成一面汙濁的鏡子。
秦光霽走到鏡面前,俯下身看著自己的面容被鏡面照得模糊,聲音裡帶著幾分秋日殘陽下的蕭瑟:“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el姐?”
“還是……阿sue?”
秦光霽直起腰,嘴角的笑意夾雜著絲絲苦澀:“你先前問我究竟知道什麼。我的確推測出了很多事情,比如你的愛好、你的經歷。”
“只有一件事令我有些困惑:你的年齡。”
“你出生在九零年前後,當然比我更早,以生理年齡來看,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姐姐。但在你自己的內心,你的時間定格在了兒時那場大火裡。從這個角度來看,我或許得叫你一聲妹妹。”
“當然,不論你認為自己應該是多大歲數,都不能掩蓋一個事實——你根本不敢殺人。”
鏡面抖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說話,但立刻被秦光霽打斷:“別急著反駁我,請聽我說完。”
“你自詡主宰,聲稱自己能決定這世上所有人的命運,可其實你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會這麼做。”
“最開始意識到這一點,是在第一次進入黑白灰空間時。”
“對於世界來說,我們是極度危險的變動,本應該被立刻驅逐或是殺死。”秦光霽對著泛起漣漪鏡面說道。
“因為副本任務的缺失,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都處於盲目的探索階段,對世界之外的窺探,也就是你的觀察不甚瞭解。你完全可以在u區就動手,又或是在我們進入s區之前攔下我們。”
“可你並沒有。你只是一直觀察,最後給我們羅織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甚至連記憶都沒有消除。”
“你或許對遊戲副本的分級不大瞭解。從d到a,越是高階的副本,boss所能施展的力量和製造的困難就越大。”
“而這個世界——是最高的a+級副本。”
“可是,從我們遭遇的困境來看,儘管有一次次的空間穿梭,但破局的難度都不算太大。這顯然不匹配如此高的副本定位。”
“這奇特的現象導向了一個結論:身為創世者的你,並沒有完全施展自己的能力。”
鏡面沉默著,先前的抖動帶來的波紋已經完全消失,像是死水般平靜。
“我仍然不知道你和系統達成了怎樣的交易,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玩家做些什麼。”
“但我知道,這個副本一定是特殊的。”
“因為招來遊戲的執念和導致執念的困境都來源於同一個人——創造了這個世界的你。”
“你既是任務釋出者,也是副本最後的boss。”
“或許,這也是我們沒有接到具體任務的原因。”秦光霽深深看著鏡面,好像是要透過這片渾濁,看見隱藏在背後的那雙眼睛。
“連你自己……也沒有真正直面過自己的執念。”
阿sue系列(20)
如同一瓶被打破平衡的過冷水,凝結從液態鏡面的中央蔓延開來。
冰花的伸展規律而綿長,完全封凍的冰面上不再有任何事物的倒影,只有冰冷的枝枝蔓蔓。
如果將變化賦予人形,秦光霽覺得應當是一瞬的心悸和漫長的恐懼。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