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吸收,了無痕跡。
然而,正如角落裡的進度條從未停下腳步一樣,怪物們的生命也並不被它們上一刻的死亡終止。
大地的震動與裂痕重新出現,沾滿塵土的巨鉗衝破一切阻擋,看準了那導致了它的死亡的人類,將自己全部的仇恨都灌輸在那一記衝擊上。
秦光霽卻比它更快。裂縫尚未顯現,他便有所感應,兩個大跳退至道路邊沿。幾乎就是在他的雙腿離開地面的那一刻,巨鉗破土衝上天空。
揚起的沙塵尚未下落,頭頂的嘯聲和馬蹄的踏聲緊隨其後,緊張的氛圍瞬間隆起,四周又一次圍起了旁觀的冰淇淋。秦光霽用眼角餘光掃視周圍,恍惚間,冰淇淋們的圍攏模糊成了大片的純白,像極了那困住少年的冰牆。
這一次,怪物們倒是長了教訓,不再扎堆蜂擁而至,而是學會了錯落,學會了分而制之。
四個怪物,四個人類,恰到好處的分配帶來了巧妙而殘忍的對壘。或是出於忌憚,或是出於謹慎,怪物們並沒有立刻發起衝擊,而是幾度盤旋迴轉,似是要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一雪前恥。
但秦光霽幾人卻沒有這樣好的耐心了。
進度條繼續走著,與重生的魚怪身上滴滴答答的粘液產生了同步,像極了某種催促。
“準備好了嗎?”秦光霽揮手召出工兵鏟。
“當然。”溫星河利落地轉著手中用技能幻化而來的手槍,語氣輕鬆。
砰!
……
砰!
巨大的響聲傳到兩位少年耳中時已經削弱了許多,但它仍舊引發了輕微的震動和反覆的回聲。
這恰好為路雲曉提供了一個醒神的契機。
他渾身一抖,迅速地從過往的記憶中抽離出來,緊接著便找回了他講故事時的語氣,繼續講述那個名叫路雲曉的少年的故事。
“八歲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大雪導致了列車大面積停運,我跟著去走親戚的養父母一起滯留在了縣城的火車站裡。”
“和他們生活了將近兩年後,我早已經知道了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當我看見火車站的大螢幕上出現了來自我家鄉的列車時,我也努力讓自己的臉緊繃起來,不露出半點破綻。”
“養父也看到了那個地名,低下頭去看我。”
“我自認為那時我的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破綻,但養父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我刻意地轉過頭去,假裝是去看養母有沒有從廁所裡出來。”
路雲曉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複雜,像是悲傷和喜悅混雜在一起,又加上了許多許多的麻木。
“就是那一個轉頭,我和一個懷裡抱著一對雙胞胎的女人對上了視線。”
“三年了……”少年的嗓音極度沙啞,吞嚥口水的聲音卻變得響亮,“這三年來,他們的模樣一直在我的腦子裡迴轉,可當她真的站在我的眼前時,我卻產生了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恐懼感。”
少年鬆開了自己一直緊握著的手,又吸了一口氣:“她很快也認出了我,可是她並沒有如我一直想象的那樣衝過來,而是抱著那對雙胞胎,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就那樣看著她,也看著她懷裡的孩子,那是一對男孩,是我的弟弟。”
“我看得很出神,以至於連養母回來了也沒發現。”
“養父連叫了我好幾聲,對了,他們重新給我起了個名字,但是那時候我的腦子裡已經充滿了重逢的激動,完全沒有回應養父。”
“養父打了我兩巴掌,然後一腳把我踹倒,罵了兩句。我卻連痛都感覺不到,捂著臉倒在地上,仍舊緊緊盯著她。”
“養父拽著我的衣領把我從地上揪了起來,粗糙的大手按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