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之!”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季竣灝神色之間也有著明顯的不快,顯然林培之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讓他心中也頗不好受。
荼蘼默默不語,四年時間,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多太多了!當年的林培之或許可以對皇位不屑一顧,但今時今日的林培之究竟是怎麼想的,又有誰知道呢?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許久,季竣灝才道:“我與培之相識多年,若我不曾走了眼,我信他並非這等人!”這話說的甚是堅定鏗鏘,自有一種自信。
荼蘼聞言,卻只是嘆了口氣。似乎從很久以前,她就不願再去相信除家人外的任何人了。
天下本沒有不變的東西,滄海桑田、白雲蒼狗,變化已然莫測,但再變也變不過人心。
“希望如此罷!”她低聲的道,語氣裡卻有著無處隱藏的疲憊與淡漠。
季竣灝張了張口,正欲說些甚麼,卻有丫鬟進來稟說,熱水已備好了。荼蘼立起身來,對季竣灝一笑,便隨著那丫鬟自去自己今兒暫住的偏房了。她離去之後,季竣灝悶悶的起身,在屋內走了幾圈,只覺心思煩鬱,莫可開解。嘆了口氣,他索性出了自己的院子,一路往外走去。
才至半路,便見季竣鄴也自快步過來。他停下腳步,問道:“大哥,軒哥兒可好些了?”
季竣鄴面上陰霾盡去,聞言便自笑道:“已好了許多,適才喝了些清粥,才剛有了些氣力,便直嚷嚷著要娘!我纏不過他,已使人去白雲庵接你嫂子去了!”因又問道:“荼蘼呢?”
季竣灝將情況簡單說了,季竣鄴想想,便點頭道:“是該讓她早些歇息!”他說著,不免上下打量了幼弟一眼:“這個時辰了,你還要出門去?”
季竣灝點頭道:“我有些事兒,須得去與培之商量商量!”有些話,在未曾弄得清楚明白之前,他並不希望他大哥知道,因此只是一言帶過。
季竣鄴也不多問,只深深看了他,半晌才道:“你見著寶親王,莫忘了代我致謝!”雖然救軒哥兒的是荼蘼,但當日若無林培之主動提出以飛鴿傳書請盧修文來,只怕如今他仍是一籌莫展。
季竣灝應著,別過長兄,快步向門口行去。
季竣鄴則立在原地,微微的發了一怔,然後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些日子以來,他雖因軒哥兒的病勢而憂心不已,但朝中局勢卻也逃不過他的雙眼。
他仰頭看了看天空,天氣微微陰沉,雲翳遮月,更無一絲星光。
正文 03 寶親王府
向玖出了清平侯府,往外看了一眼。來接的馬車已在先前被冼清秋乘走,他只得回身叫過季府門房,使他牽匹馬來。那門房知他身份,不敢怠慢,立時回身,不多一會已牽了馬來。
向玖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徑奔寶親王府而去。他在寶親王府門前翻身下馬,隨手將馬韁丟給迎了出來的馬僮,令他立時送回季府。然後才問門房道:“王爺此時可在府內?”
那門房忙應道:“王爺適才回府之時已交待了,令向爺往漪水軒尋他!”
向玖略一點頭,便不再言語,只快步往漪水軒行去。
寶親王府原就是京中最為精緻、佔地也最是廣闊的一座王府之一,漪水軒的位置卻更在後花園西面。饒是向玖足步輕捷,猶且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方才到了漪水軒。
顧名思義,漪水軒正是一座建於池塘正中的小軒。夏日炎炎,正是芙蕖盛開時節。向玖人還未至池邊,鼻中卻已嗅到陣陣荷花清香。他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氣,抬眼看時,斜陽正斜照,滿池紅花翠蓋在餘暉之中更覺絢麗。池正中,卻有一座與周邊環境甚是相宜的精緻小軒,正是那漪水軒了。
他幾步上了拱橋,一眼便見一身常服的林培之正悠然的坐在軒內,面前石桌上是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