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悠悠醒來,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渾身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夢裡四周的黑暗如同一張無形的巨網,將他緊緊包裹,他原以為自己會在夢中死去,但他始終感到一雙手輕撫在自己臉上,慢慢著減輕著渾身的疼痛。
此刻,他緩緩轉動著略顯僵硬的脖頸,意識到自己正安臥於柔軟的被窩之中,溫暖安全。
側首之際,眼角餘光捕捉到房間內已被細緻地打理得一塵不染,昨晚的黑衣人與宮素然的身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窗外此起彼伏的吵嚷聲音。
“咦?你居然醒啦。”一個調皮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他耳畔輕輕響起。
李科費力地揚起眼簾,目光最終定格在立於床榻之側的人影上——那是皇甫軒,他身著一襲樸素的粗布衣衫。
“嗯。”李科虛弱的答道。
一聲驚呼響起,梅玲玲端著一盆水,奔來,哭泣著:“少爺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嗚嗚嗚”說著她便拿起盆裡的毛巾,小心快速的擰乾水,便往李科臉上輕輕擦拭著,眼睛裡露出滿是擔憂和欣喜。
“宮素然呢?”李科問向站著的皇甫軒。
“她中毒過深,雖沒了性命之憂,但還在昏迷中。看情況她的武功內力大半要廢咯。”皇甫軒笑道,“你倆真是命大,中了迷情毒,還中了軟骨散,居然還能反殺那黑衣賊人。”
自己居然是先醒來,而宮素然還沒醒來!?李科心頭驚訝。
李科細想著他一路福大命大的被捱打,暗殺都幸運的活了下來,還有昨晚面對兩次中毒都沒有讓他陷入無法行動的境地,他開始相信著自己身體有著奇怪的恢復能力。
“來來來,說說看,那迷情毒之下,你與宮姑娘究竟幹什麼啦?”皇甫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快講講,那位平素冷若冰霜的美人兒,滋味定是別有一番風味吧?”
正細心為李科擦拭著臉頰的梅玲玲,手上動作遲緩下來,聞言臉頰瞬間染上了緋紅,她悄悄側目,偷偷瞥向李科。
皇甫軒不問還好,這一問,倒是讓李科一下子想起與宮素然交織纏綿,熾烈滾燙,彷彿兩條靈蛇共舞的夜晚,他身體某處不由自主地有了微妙的反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臉頰也彷彿被火燒般漸漸升溫,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在胸膛中盪漾開來。
“別回味啦!快說說!”皇甫軒催促道。
李科咳了咳嗓子,“沒有的事,我和宮姑娘都還是清白的。”
娘兒們家的小年輕,還故作什麼清高貞潔的模樣?皇甫軒心裡嗤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神情分明在說:男人嘛,這點心思我懂。
李科在梅玲玲溫柔的幫助下緩緩坐直了身子,他輕輕掀開覆在身上的被褥,映入眼簾的是自己身軀上層層纏繞的繃帶,宛如細密的網,將他胸口、手臂和掌心緊緊包裹。
李科恍然間醒來,心中浮起一絲疑惑,問道:
“我這一覺,睡了多久?”
皇甫軒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望向窗外漸近的景緻,答道:
“足足一天一夜了,你胸口的傷算是你的命大,若非偏差分毫,此刻怕已長眠不起了。”
李科聞言,神色微變,心中暗自慶幸之餘,更牽掛起另一樁緊要之事:
“那黑衣刺客,此刻如何了?”
“他?早已魂歸九幽,死得不能再透了。”皇甫軒的話語中帶著不屑,好像對他被李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般的人所殺實在太廢物。
外面的吵嚷聲越來越大,頗有點要把船炸翻的趨勢。
猛然間,艙門被一股蠻力撞得大開,榮發商行,船隊的掌櫃,風風火火地闖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