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鶴點點頭,他對這一戰也疑惑得很。
必勝之戰卻輸得慘烈,而縉國將注全押在了鳳口關,導致鳳口關被破後,茲丘國勢如破竹,一路攻入都城。
若是不搞清楚箇中緣由,就算李未遲同意大慶國出兵,沈臨鶴也不敢拿那些士兵的性命冒險。
傅詔看著抱臂斜靠著牆的沈臨鶴,只見他一副尋常神色,好似在專注地賞雪。
可傅詔知道,沈臨鶴這狐狸指不定在心裡頭算計什麼呢。
傅詔知他今日入宮見了三皇子李未遲,二人定已商討過此事。
但看沈臨鶴這副模樣,也定是沒商討出什麼結果來。
依目前朝局來看,難以論定大慶國出兵或者不出兵。
甚至,要不要護梁太子和梁牧都不好說。
傅詔本不想管,但見沈臨鶴難得沉默的樣子,還是開了口:
“縉國一事,如今各國都不願插手,耶律祁此人本就好戰兇殘,若他的軍隊真有神兵天將之能,各國怕是一個惹他不快,就會成為下一個縉國。”
傅詔頓了頓,繼續道:
“若是三皇子不同意出兵,我倒是能理解,畢竟如今他才掌權,朝堂之事尚需理順,如何能分心出兵他國?
而且大慶國在聖上和東平寒月手中的這十幾年,將先前慶啟帝的心血幾近耗空。
再加上今年的雪災,往南方送去的賑災糧和銀子幾乎都不是戶部掏的,而是李未遲自己的私產,另外還有一些擁護他的官商捐贈的銀兩,如今戶部已經拿不出銀子來養兵了,更別提讓將士們千里迢迢去縉國打仗。”
沈臨鶴聽完,半晌沒反應。
傅詔看了看天色,這雪看來一時半刻停不了了,而且等會兒官員們用完飯回來,若見到縉國的五皇子在此,傳出去必定惹人懷疑。
他正要返身回金吾獄將梁牧帶出來,卻聽沈臨鶴忽地喃喃道:
“出兵,自是急不得。
關鍵是那個叫'窈蝶'的人,究竟是誰…”
“窈蝶?”傅詔一下頓住腳,疑惑地看向沈臨鶴,“你要找窈蝶?”
沈臨鶴挑了挑眉,原本歪歪扭扭的身體慢慢站得筆直,他看著傅詔的眼睛回問道:
“你知道窈蝶?”
“倒是知道有個人叫窈蝶,但不知是不是你要尋的那個。”
傅詔回憶了一下說道:
“前段時間,安平郡主在柳眉館中殺人的那個命案,是金吾衛先行前往探查的。
當時我將柳眉館中所有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有一個在館中做活計的姑娘便叫窈蝶。
原本柳眉館中人多,我不可能將所有人的名字都記住,但這姑娘是館中唯一一個女子,我便留了心。
後來此案由大理寺正式接手,後續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沈臨鶴眉目一沉,“窈蝶…柳眉館…安平郡主…”
傅詔見他神色認真,目光也肅然起來,問道:
“這個叫窈蝶的,與茲丘國和縉國有關?”
沈臨鶴輕輕點了點頭,將茲丘國左將軍邊朋身上搜出來的字條內容複述了一遍。
聽完,傅詔心中暗暗一驚,沉聲道:
“如此,需得再往柳眉館走一遭了。”
身後金吾獄中傳來腳步聲,沈臨鶴轉過身去,低聲道:
“待我先去問問衡昌那個老傢伙。”
話音剛落,獄卒帶著梁牧從金吾獄中出來。
梁牧雖眼睛通紅,但一改頹喪模樣,整個人如同回爐重塑遭受萬般捶打之後,等待淬火重生的劍。
一路無話,等上了馬車,梁牧突地跪倒在地,雙手抱拳。
沈臨鶴略略側了側身,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