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顆粒無收的莊稼而嚎啕大哭。”
“我自小幫家裡幹農活,有一把子蠻力,那年因為家中糧食不夠,我才應招從軍,想著至少能混口飯吃,沒想到倒一路坐上了禁軍統領的位置。”
崔遼重重嘆了口氣,“其實,我能理解宮門外那些百姓,他們所求不過是溫飽和親人平安而已。”
杜縉有些意外地看向崔遼。
在他心中,崔遼只不過是個憨傻之人罷了,若不然也不會事事聽從他這個左統領的意思。
但今日這一番肺腑之言,倒讓杜縉改觀。
崔遼不是傻,而是大智若愚罷了。
比之望樓上那自以為是的太子,可強太多了。
崔遼張了張嘴還待說什麼,卻聽見一隊馬蹄聲響起。
他微微抬了抬身子去看,一下愣住了。
崔遼使勁扯著一旁杜縉的袖子,急聲說道:
“杜老弟,你快看,那…那不是我們的人嗎?”
“老三、老四、老八、老十一…他們這是要幹嘛啊?!”
崔遼看著全副武裝的一列禁軍傻了眼,那些人已跟著他三五年,他已將他們視作了親兄弟!
“他們要出宮門?!”崔遼聲音發著顫。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他們去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說著,崔遼就要從牆根的黑暗處跑出去,卻一下被杜縉拉住了袖子,拽回了原地。
崔遼急急道:
“杜老弟,我知你為我好,可是我是統領啊,是他們的老大,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做出殺害平民這種天理不容之事啊!”
可杜縉卻勾唇一笑,胸有成竹道:
“視他們為兄弟的,豈止崔大哥一人!崔大哥且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崔遼一怔,看著杜縉亮晶晶的眸子漸漸沉住了氣。
他這杜老弟說得不錯,平日裡待禁軍如手足的何止他一人!
杜老弟,可信!
崔遼重重點了點頭。
他靜靜地蹲在牆根處,朝那列禁軍望去,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往日整隊片刻就好,怎麼今日已過去半炷香,隊伍卻還亂糟糟的?
此時,太子李赫全從望樓上走下來,看著依舊雜亂的禁軍隊伍,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
“怎麼這麼久,還沒整好隊!”李赫全怒喝道。
正當這時,從宮門外遙遙傳來一陣鞭炮聲,讓李赫全聽得更是火起,“尚未至元宵夜,放什麼鞭炮!”
他目光陰沉地望向禁軍隊伍,只見方才還亂成一鍋粥的隊伍,很快便排列得整整齊齊。
“哼!”
李赫全冷哼一聲,從侍從手中拿過長戟,而後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就要朝宮門而去。
侍從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
“太子,您還未穿鎧甲呢…”
“鎧甲?”李赫全嗤笑一聲,“就外面那幾十個人,還需要本太子穿鎧甲嗎?”
說著,他兩腿一踢馬肚,行至禁軍最前方,朝宮門而去。
李赫全一臉得意。
今日,太醫院的一把火,再無人能與他相爭!
此刻,他高頭大馬,率眾斬殺逼宮賊子,明日便是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宮門在他面前緩緩開啟,李赫全騎馬而出,幾十道微弱的火把就在他身前不足十丈的距離。
打眼看去,全是手無寸鐵的書生和老幼婦孺。
李赫全心中冷笑,這些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竟然想阻攔他登上帝位?
簡直可笑!
他心中激昂,全然忘我,只待將面前這些人斬殺殆盡,他就要踏著他們的血,坐上那至高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