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家人,正巧府裡有處雜房院子是空的,原是堆積雜物的,乾脆劃給了他們。這個院子對侍郎府來說又偏僻院落狹小,絕非好地方。可對於趙家人來說,無疑是再好不過了,比起從前不知好上多少倍,哪怕是以前在鄉下還有些錢糧時,都是比不得的。這可是青磚綠瓦,而不是泥巴房呢。
而侍郎府裡的伙食更是他們從前不敢想的,有葷有素還有白麵饅頭白米飯。而現在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十分舒服的細棉布,從前的衣服在這面前連破抹布都比不上。一年會發五套新衣服,還不算其他丫鬟小廝送給他們的舊衣服,那些雖說是舊衣,可都是頂頂好的。有的竟然還有些綢緞,而且都是七八成新,直把他們美得晚上睡覺都在笑。
趙家人覺得一切如同做夢一般,心底不由有些害怕起來,怕這一切只是夢,怕是有什麼陰謀。
可轉念一想,他們有什麼可以給人圖謀的?想來是有錢人家拔一根毛也能讓他們活一世吧,瞧他們在侍郎府的待遇並不算頂好的,看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們,哪個不像是大家小姐一般體面,身上戴的把他們一家人賣了都買不了那樣的好物。
這般一想一家人心裡踏實了,為了這來之不易的待遇,都勤勤勉勉的,不僅每日很好的完成自己的活,還會幫著做其他事,府里人對他們的印象都挺好。
趙江生是個機靈的,只是從前因為貧困而顯得太怯弱,又因營養不良整個人瘦瘦小小的比看起來還要小。如今在侍郎府養了一段時間,又因做雜工時因勤奮被管事看重,現在如同換了個人一般,天生的機靈勁也慢慢呈現的出來。
現在趙江生已經升為正式的活計,在管事跟前幫忙做事,月錢也由之前的五百文漲到了八百文,年底雙薪。這對之前的趙家人來說可謂想都不敢想的,當時他們一家人辛苦勞作一個月也沒有那麼多,而且還不像現在一般包吃包住。
一家人幹勁十足,之前眉間的抑鬱頹然之色逐漸散去,整個人便得精神抖擻不少。尤其是趙荷花,原本年紀就不大,只不過被生活的困苦壓抑得人顯得十分蒼老。如今吃好喝好睡好,原本底子就好,越發圓潤漂亮起來。
府裡有個三十多歲的鰥夫王管事看上了她,如今兩人正處曖昧時期。趙荷花收過王管事送給她鐲子,趙荷花也送給那王管事一個自個做的鞋。
吳氏對此事那是一萬個答應,王管事為人端正,人也長得有模有樣的,唯一一個兒子也已經成人在侍郎夫人名下一個鋪子裡做事,就快成家立業了。最重要的是王管事在府裡是個有實權的管事,聽說一個月的月錢比他們一家人加起來還要多得多。
宋盼娣對於王管事也頗有好感,若真有這麼一個爹,興許很快就能升為二等丫鬟也不一定呢,她可眼饞夫人身邊的丫鬟們了。
趙家人在侍郎府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彎曲的脊樑也越來越挺直起來。
夏青曼對一家人的情況瞭如指掌,見他們這般心底也算舒了口氣,只不過這一家人在這府裡終究不是個事。等合適的時期會給他們尋個更好的地方,否則總覺得像個不定時炸彈,不知什麼時候會爆炸。雖說她並不怵他們,但是也不想被膈應。
“在想些什麼呢?”陸成松在她耳邊低聲道,手裡不老實的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夏青曼拍了拍他的手,嗔道:“一回來就不老實。”
陸成松在她耳邊啃著,“夫妻之間那般老實就是有毛病了。”
夏青曼白了他一眼,正色道:“別胡鬧,我跟你說件事。”
陸成松看她一臉認真,也不胡鬧戀戀不捨的鬆了手,手離開之前不忘捏了一把她胸前的柔軟。
夏青曼早習慣他這副模樣,只踹了他一腳,便是道:“我們府裡來了一戶趙家人,你可知道?”
陸成松挑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