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嚴氏妄圖奪權本來就理虧,他忍氣吞聲也就罷了,一旦雙方爭執起來,蕭家必定聲名狼藉一敗塗地,而到時候景帝若是再以蕭家無德無賢為名重新收回這部分兵權也是說得通的。
如今秦宣的太子之位剛剛被人佔去,蕭家正在岌岌可危的時候,所以秦菁此來的目的蕭羽也是有所準備的,無非就是勸她主動放棄,以保全蕭家的名譽地位而已。
這麼多年了,他從來就不曾放下那段仇恨,雖然他一直將自己的情緒壓制的很好,此時心裡還是怒意翻滾,放佛要把整個心臟灼燒,可是——
為了大局考慮,他卻不能爆發!
是以蕭羽只是唇角微揚展開一個點冷淡的笑意,違心道:“我現在在這裡,很好!”
他的言不由衷秦菁看在眼裡,只是眸光流轉,笑意繾綣的長長撥出一口氣,感慨道:“是啊,手握四海財源呼風喚雨,此處又是山高皇帝遠,羽表兄自然是事事順心,樂得逍遙的。”
蕭羽聞言,臉色不由的微微一變。
他手下攤子大,耳目也廣,從最近這段時間雲都傳回來的訊息判斷,他的確是對秦菁這個名義上的表妹多看了兩眼,不過因為她只是一個弱質女流,他倒也不是十分在意,不曾想這個丫頭居然這麼快就已經查到他的底了。
蕭羽的目光徒然收冷,一瞬不瞬的彷彿要在秦菁臉上挖出兩個洞來,著是他的耐力再好,老底被人連根拔起也是個沉重的打擊。
“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想要做什麼?”蕭羽再度開口的聲音裡已經是再難掩蓋那一絲憤怒的情緒。
“我什麼都不想做,只是想或許有機會一嘗羽表兄你多年的夙願!”相對於他的劍拔弩張,秦菁臉上的光芒就是輕快明亮,她的語調輕緩,但是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的確,羽表兄你現在富貴臨門萬事無憂,如果你願意完全可以在這紙醉金迷的歲月裡快意過一生,可是當年二舅舅飲恨半生的遺憾又有誰去成全?他戎馬一生為你換來的殊榮尊寵就這樣拱手於人,而你自己磨礪多年的鋒芒也要永世掩藏,終究不見天日,羽表兄自己又會甘心麼?”
這些話盤亙在蕭羽心頭多年,卻是他永遠也不能說出口的。
蕭羽心頭劇烈一震,藏於袖子底下的雙手不由的攥緊,他的目光帶了防備但是隱藏更深的卻是一種近乎痴狂的執念,最後還是一字一頓的道:“我甘心又如何,不甘又當如何?”
秦菁閉目緩和了片刻的情緒,重新睜開眼時眼中更是華彩大放,灼灼生輝,“本宮的意思是有能者居之,論及才華本事大舅舅那一房與你都相差甚遠,而且既然是這是當初父皇許諾給二舅舅的,只有羽表兄你來承繼這份榮耀才是名正言順,也只有這樣,蕭家才不會落人口實,別人戳到脊樑骨。”
這一次開口,她的身份突然變做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榮安長公主!
蕭羽是何等心智的一個人,他馬上聯想到秦宣太子之位被廢等這一連串的事件,心裡突然有些明白了秦菁的打算。
她口口聲聲說捨不得自己的才華埋沒,其實卻是想要利用他,利用他來抓牢這二十萬的兵權,以穩固她們母女在朝中的地位,這個女子的心思居然能夠盤算到政局之上,這一點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心中豁然開朗,蕭羽心底的防備也終於徹底解除,再與秦菁對視時他的眼角眉梢竟是恍惚浸染了一絲頑虐的笑意,緩慢說道:“古訓有云齊家治國平天下,家宅不寧何以論功名?卻是我耳朵不太靈光,聽公主表妹這意思莫不是要我去跟大伯父他們那一房來爭個高下嗎?這些話若是落到祖父的耳朵裡,只怕也是不妥當的吧!”
說到底他也不是不想功成名就的,秦菁突然給他一個契機他求之不得,只不過眼前錯綜複雜的局勢又讓他面對這個契機也不得不小心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