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的目光中滿是諷刺的笑意直視他的雙眼,擺出一副我就是坑你了你能怎樣的表情。
蘇晉陽牙關緊咬死死的瞪著她,良久不說一句話。
無論是永安侯鄭家,還是藍淑妃作惡被罰的事他心裡都有數,眼前的這個丫頭笑起來人畜無害,可真要發起狠來魚死網破不在話下。
若在一般的情況下他未必就肯受她的威脅,可偏偏她慧眼識英,就是死抓著魯國公不放,明明就是踩準了他的軟肋不撒手,簡直就是可惡至極。
蘇晉陽的臉色越是難看,秦菁臉上笑容便愈加絢爛:“其實我本來也不打算為難你,只要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回頭我辦完事,咱們回到京城之後就各走一邊,你還做你的禁衛軍統領,就算日後東窗事發,我做的事自然也不需要你來埋單,這樣不是很好嗎?”
蘇晉陽冰封的目光微微有了一絲鬆動,秦菁知道他動搖了。
就算他自己無所畏懼,但是魯國公一門茲事體大,不到萬不得已他是決然不會把他們拉下水,就像是當初他寧肯自己身敗名裂也一定要保全魯國公的聲名一樣,這一次的結果也是沒有懸念的。
“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你好自為之!”短暫的權衡之後蘇晉陽的情緒終於慢慢穩定下來,卻仍是深深的看了秦菁一眼,固執道:“但是我還有一句話,你必須回答我!”
既然是他答應不摻和,那麼他們之間也就沒了牽扯,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但是以蘇晉陽的性格,秦菁並不覺得他會說些廢話,是以仍然留了一寸餘地,漠然道:“你可以問,但我不保證回答!”
“你——”她這樣滴水不漏的防備讓蘇晉陽的心裡又是一惱,但是無計可施之下也只能再度妥協,語氣冷硬道,“這一次你要做的事,白四他也參與其中?”
他已經答應不與自己為難,對於一個紈絝子弟的白奕自然更沒有窮追猛打的必要,秦菁心裡著實不解他兩次三番的質問究竟有什麼目的,但總歸她還是要把白奕撇清就是了。
所以她只是漠然的看他一眼,坦然道:“我的事情,與他無關!”
這一句的本意雖是無情,但言辭之間維護之意其實是十分明顯的。
蘇晉陽的眉心擰成疙瘩,最後卻是怒極反笑,冷厲道:“那麼你和他之間呢?這一趟的結伴出行真的就只是個巧合嗎?”
“那就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了,與你無關!”秦菁不想再跟他糾纏於這些雞毛蒜皮,抬起下巴冷漠的斜睨一眼他的右手,沉聲道:“我話已至此,你還不放手嗎?”
蘇晉陽一愣,這才恍然記起自己還一直抓著秦菁的手腕忘了放開。
方才從進門的時候起他的心情就非常不好,此刻醒悟過來自然也知道失控之下自己是下了重手的,他身上血液一僵,如同被燙了一般猛的鬆了手。
秦菁的手腕上已經被他捏出五道慘白的指印,其實因為血液流動被阻,她的中指甚至能感覺到一絲的麻痺,可她的臉上卻無絲毫痛苦的表情,反而神色泰然的就勢垂下袖子遮掩,扭頭再度拉開了房門。
外面的雨勢未停,地面上已經是一層積水,密密麻麻雨點噼裡啪啦的砸在上面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響,冷風迎面而來,將屋子裡原來還有幾分沉悶靜謐的氣氛沖刷的乾乾淨淨。
秦菁開門之後就不再理他,轉身回到案後姿態從容的去收拾那些散亂的紙張。
蘇晉陽站在門口,外面屋簷上的雨水成股的往下流,砸在門口青石板的臺階上,在他深色的棉質袍子上留下醒目的水漬,等他察覺的時候,下襬已經髒了好大一片。
他倉皇的轉身往外走,出了門又鬼使神差的扭頭去看屋子裡的秦菁。
屋子裡秦菁還在案後埋頭整理東西,透過冰冷的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