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他們現在被困在宮裡的這些人,小命可全數捏在人家手裡。
“呵——”就在所有人都踟躕猶豫的時候,人群之後忽而傳來一聲低啞的淺笑。
那笑聲實在不能算是多高亢,但是在這般緊張的形勢下,卻從容閒散的有些過了頭,讓人禁不住的心裡發顫。
秦菁眉頭微微一皺,所有人都循聲望去,那聲音緊接著又繼續飄來:“成大事者沒有理由拿得起放得下,方才宮外那一戰雖然不夠慘烈,但有些時候願賭就要服輸,成王敗寇認了就是,你這般自欺欺人又是為了哪般?”
男子的語氣閒適,不知不覺間卻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幾乎逼的人喘不過氣來。
來人,是付厲染。
黑袍黑髮的男子,神情桀驁居於馬上,一步一步朝著正殿的走來,唇角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將那張臉孔之上原本冷且硬的線條,生生的勾勒的柔和不少,隱隱透著絲邪氣。
付厲染是大晏人,將來無論是誰做皇帝,現在都不能與他為難。
所以他這一路行來,無論是秦菁方的人,還是怔在當中的叛軍,愣是沒有一個敢出手攔他,就那麼任由他單騎行過,姿態悠然灑脫彷彿觀光一般。
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連秦菁也始料未及。
付厲染大約也是想到了她心中必存疑慮,難得主動開口道,“方才你們宮門外打的太亂,本座實在找不到人遞帖子,不請自來,還請殿下莫要見怪。”
“來者皆是客,是我國中土風變故,怠慢了!”秦菁負手立於臺階之上,笑容淡淡的望他,“國舅大人此番遠道而來,是為了賀我朝貴妃的大的壽嗎?遺憾的很,今日這壽宴怕是擺不成了。”
沒有遞國書,也沒有提前任何形式的交流,付厲染以這樣的身份在這個時候直闖入宮,從哪方面來講都說不過去。
“怎麼會?本座與你秦氏的哪位娘娘都沒有交情。”付厲染行至階前就翻身下馬,眸光流轉四下看了眼,“不過好像我來的也是時候,貌似是可以趕在新帝登基之日討杯酒喝。”
“是啊,國舅大人你正趕上好時候了。”秦菁道,親自下了臺階去迎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在臺階底下佔了一瞬,秦菁馬上話鋒一轉,凜冽了語氣道,“不過這酒可不是白喝的,閣下的馬姑且借本宮一用。”
說罷,已經一閃身過去搶了付厲染手裡韁繩。
付厲染手裡一空的同時,腕下突然靈活一轉,於廣袖之下握了她的皓腕在手。
秦菁微愣,他卻未動,只就一縷淺淡的嘆息聲傳來,“不好意思,方才來時本來是想送你一份大禮,可惜——那人我沒能拿住。”
“意料之中!”秦菁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繼而目光下移落在他袖子上,“我趕時間。”
廣袖之下沒有人能看清他們彼此之間的動作,付厲染並沒有多做糾纏,悄然無聲的往後退去半步。
秦菁利落的一翻身躍上馬背,調轉馬頭,剛要打馬離開,身後的叛軍當中忽然有人暴呵一聲:“慢!”
秦菁就勢收住韁繩,回眸看去。
容色明豔的女子高居馬背之上,一身柔色飛舞中的裙裾並未能掩蓋住骨子裡那種華豔桀驁之氣,衣裙獵獵。
吳偉業鐵青著臉一咬牙,突然滑下馬背,遠遠的當庭跪下,悲慟道,“微臣愚昧,被人蠱惑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殿下寬宏,請給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機會?”秦菁眨眨眼,唇邊揚起一絲諷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匍匐在地的身影道,“你要如何跟本宮求這個機會?”
“微臣請降,請殿下準我帶兵圍剿叛臣,將功折罪!”吳偉業道,言辭振振,說著一揮手對一眾屬下叱道,“我等是為人矇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