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事出必有因,有人刨根問底的追究下來,藍禮此舉的原因,很容易便聯想到秦洛身上,好在是那時候秦洛的年歲尚小,倒是沒有人會覺得他一個孩子很摻和此事,只是藍淑妃首當其衝就沒那麼好命了,當然——
世人無知,並不知道她這段時間已經被秦菁和藍月仙二人死死的控制住,根本沒有機會摻和進去。
所謂人言可畏,這樣的風聲在外愈演愈烈,以至於半月之後秦菁第一次前往御書房求見景帝時就剛好撞上他的雷霆之怒。
為的,是祈寧,蕭羽的軍隊失去戰場,被困祈寧城內不得出。
而他發作的物件,是秦洛。
秦菁去時,藍月仙早到一步,王兮墨跟在身邊,手裡端一個瓷盅,明擺著是來獻殷勤的。
因為景帝在裡面發火,她便沒有進去,正端端正正的站在門口的臺階上等候。
秦菁款步走過去,在離著那臺階十步之外的地方擺擺手,示意靈歌和旋舞原地等候。
這段時間,她很謹慎,但凡出門,帶的一定是靈歌和旋舞,這也是白奕的意思。
王兮墨遠遠的看見她來,便是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給藍月仙提了個醒兒。
藍月仙微動,她自己卻是識趣的退下臺階,而近前守門的侍衛內監見狀,也都察言觀色,跟著退到別處。
秦菁不徐不緩的一步一步走上臺階,和藍月仙一起並肩而立,唇角帶了絲笑,卻是目不斜視的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慢慢道:“多日不見,貴妃娘娘氣色不錯,想來是事事順心!”
“一切都是託長公主的福,本宮只不過是運氣略好一些罷了。”藍月仙不動,兩個人都是一般泰定安和的態度,從背後驟然看去實在看不出半點端倪,而事實上卻已經波濤暗湧,拼殺激烈。
行宮刺殺一事是她主使,打著一箭雙鵰的主意,一則是對秦菁示威,二則也是藉故拉藍家下水,鋤掉藍禮,以報他當年協助藍月湄打壓自己之仇。
她這樣的用心景帝未必就不知道,只是心甘情願的縱容著自己心儀的女人罷了。
正是因為有這一層關係在前,此時的藍月仙,的確有這樣肆無忌憚的資本。
秦菁輕笑一聲,稍稍側目去看一眼站在她身邊的這個輕狂的女人,忽而凜冽了眸光道:“貴妃娘娘知道本宮的底線在哪裡嗎?”
藍月仙聞言,也是側目回望她,毫不避諱道:“本宮記得當初長公主殿下似乎是有言在先,不會干涉本宮要做的任何事。”
她這一句話,極為形象的對秦菁闡明何為“引狼入室”。
就憑秦菁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想要算計到她哪有那麼容易?她最初對她服軟,不過是利用而已,在這深宮之中,從她決意入宮的頭一天起就已經暗暗的詛咒發誓,一生絕不立於人下。
當時是世事弄人,藍禮那些人合謀算計她,存了心的不讓她好過。
如今隱忍十年之後,她還不是將他們死死的止住,生殺予奪全憑她一句話。
這個榮安公主,手段是有一些,野心也夠大,只是所有的算計都未免青澀了些,她哪裡會看在眼裡。
這樣想著,藍月仙的嘴角便也難得也帶了絲笑容。
她原以為經過這件事,秦菁對她一定會有所忌憚,卻不想秦菁回敬她的仍舊知識雲淡風輕的一個笑容。
“那你就放手去做吧!”秦菁無所謂道,重新移回目光去看前面緊閉的殿門,“藍禮和藍光威兩個夠了嗎?是不是也要把藍大公子拉上一起墊背?”
藍禮被賜死,藍光威被刑求,可是到了這般時候,藍玉衡那裡都沒有絲毫動作,只就在出事的次日進宮向景帝討要了藍禮的屍首回家安葬。
這其中不可能沒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