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仙聞言,眸光忽而一斂,帶了幾分狠厲的冷聲道:“長公主若是需要,本宮可以還你一個人情。”
“人情債哪是這麼容易還的?”秦菁垂眸而笑,仍是不慍不火:“你還是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去做你想做的事!
這句話是當初她到冷宮中第一次見自己時候說過的,可是到了今時今日,她分明已經領教了養虎為患的後果,怎麼還能氣定神閒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藍月仙的眼裡是這時候才對她起了一絲防備的,她本就心機頗深,這樣竭盡所能的思忖之下,便失了神,竟連殿內景帝訓斥秦洛的聲音戛然而止都為曾察覺。
秦菁默然不語,一直任由她盯了很久方才再次扭頭看向她。
“這個世界上欠債還錢的事情有很多,都在情理之中。世昌伯雖然去了,可是當年那件事最大的始作俑者不是還安然無恙的留在宮中嗎?”她的目光清明而帶了絲笑,眨眨眼道:“運氣這種事真的很難說對不對?當年她不惜以自己腹中孩兒設計陷害於你,結果不僅讓你一敗塗地,受了這十年冷宮之苦,偏生的還就讓她保住了孩子,謀得一世富貴,不得不說,世事無常,很多事情——真的是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的。”
藍月仙一直維持良好的氣韻風度是到了這時候才從臉上忽然變幻的表情中突顯出一絲明顯的裂痕,她沉了臉,眼底明顯有濃厚的怒意流竄:“這些話,是誰對你說的?”
“難道不是嗎?”秦菁反問,莞爾一笑,“如若當初真的是你最有應得,你恨恨藍家人也便罷了,何故又要把這份怨氣也一併轉嫁到父皇身上?無外乎就是藍月湄她兵行險招陷害了你,而偏偏父皇就那麼輕易上當,沒有選擇相信你!”
這裡是在御書房外,雖然只是秦菁一廂情願的揣測,但是這樣的話一旦傳到景帝的耳朵裡,也必將釀成大禍。
藍月仙的眼中殺機隱現,冷聲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榮安,你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本宮對皇上的用心日月可見,斷不是容得你這般歪曲的。”
“貴妃娘娘何必這麼緊張,今日天陰,日月都不會與你計較。”秦菁笑笑,眸光流轉,再次從她臉上移開目光。
藍月仙死死的咬了下嘴唇,眼中神色變了數變,終於還是沒等她醞釀好情緒,眼前的殿門已經被人從裡面推開——
站在門口的,赫然正是秦洛。
他穿一身明黃色的繡袍,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眼神中帶著遠不該屬於她這個年紀孩子應有的沉鬱和陰霾,一眼看去像是真被景帝訓斥的狠了,然則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藍月仙腦中卻是靈光一閃,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
原來秦菁最後的這番話並非是針對自己,而是準備了說給他聽的!
她要秦洛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的目的是什麼?藍月湄那個賤人現在就和廢物沒什麼區別,即使讓他們母子間生出嫌隙來又能怎麼樣?
藍月仙心裡驚疑不定,秦菁卻已經微笑著與秦洛招呼過:“二皇弟,最近都不得空加你,好像又長高了些!”
“見過皇姐!”秦洛沉著臉和她點頭致意,又再守著規矩轉頭對藍月仙也施了一禮,“姝貴妃娘娘好!”
說完也不等二人反應,徑自從門內出來,錯過兩人身邊匆匆離去。
藍月仙狐疑的回頭看了秦洛一眼,還是按耐不住的冷笑一聲:“就那個賤人,現在還值得你廢這樣的心思?”
“你不懂!”秦菁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卻是避而不答,先她一步走進門去。
這一世的秦洛只是個孩子,可是人的秉性是不會變的,上輩子最終折在他手裡,秦菁對他的瞭解又豈會是一絲半點?
一生圈禁算的了什麼?即使將來景帝駕崩之時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