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走出門去。
待到兩人離去,趙水月靠在身後冰冷的牆壁上,死死的抱著自己被掐的青紫一片的肩頭終於慢慢落下淚來。
事實是她算是個很堅韌的人,自幼在繼母的苛待下長大,已經註定養成她這般隱忍而果斷的性格,正是因為早年看著自己的姐姐被秦蘇嚇得瘋了都無人為其做主,她也便將這世態炎涼看的更為通透些。
因為趙水秀,她對秦蘇的恨是有的,但趙水秀落得那般下場卻又何嘗不是她自己的懦弱所造成的?
正是因為心疼趙水秀,她才越發的害怕,她怕像趙水秀那般活著,所以在認清了將來朝中大位歸屬之時她選擇昧著良心忘了自己姐姐的那段屈辱和仇恨,匍匐在秦蘇腳下,幫著她共同設下一個局,做她的走狗和儈子手,只為了將來替自己謀一個好前程。
可是秦蘇敗了,還未出手就先敗了個莫名其妙!
而她不想跟著她去死,為今之計唯有倒戈方才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這樣想著,她便不再猶豫,強撐著站直了身子,然後掏出帕子仔細的抹乾了淚痕,擦掉手背上的汙漬,臉上重新掛上柔弱纖細的模樣離開了這座猶且散發著濃烈血腥味的院子。
秦菁和秦蘇一前一後的往嘉和殿正門的方向走去,秦菁走路的步子稍快,秦蘇在後面健步如飛的追,但卻彷彿是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臨近門口時秦菁忽而就放緩了步子,而秦蘇疾走兩步也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兩人各自側目,目光交鋒激烈的衝撞在一起,然後秦蘇臉上陰狠的表情瞬間壓制下去變回失魂落魄的驚慌模樣。
秦菁牽動嘴角微微一笑,抬手去扶住她的一隻手臂,兩人並肩跨進門去。
“門檻兒高,皇妹小心些!”秦菁道,語帶擔憂。
“謝謝皇姐!”秦蘇虛弱的應,微垂了眼眸,聲音哀婉。
見到兩人進門,景帝仍是冷著臉不說話,蕭文皇后卻不能跟他一樣的脾氣,只能先行發問道:“華泰,出了這樣的事,你父皇一時氣憤也在情理之中,現在這裡沒有外人,你說說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按理說,這種話怎麼也不改是由她這個女子來說什麼的,奈何此時藍玉華打死不開口。
雖然蕭文皇后未必就是有意,但在秦蘇看來這就是種刻意的羞辱。
只不過眼下秦菁反戈一擊,佔盡先機,讓她完全的措手不及,在失去所有籌碼的情況下她也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父皇,母后,兒臣冤枉,兒臣真的沒有做過穢亂之事,請父皇母后明鑑,還兒臣一個清白!”秦蘇哽咽了一下,暗暗咬了下嘴唇讓自己勉強壓下情緒,做低了姿態娓娓道來:“頭前兒是兒臣身子乏了與母后請辭向回寢宮歇息,路上遇到三表哥的小廝順六,說是表哥突然身體不舒服,他一時找不著人幫忙,就叫了我去看。兒臣當時也是想著在宮裡,兒臣也好歹算是半個主人是該幫襯著些,然後就跟著順六去了那邊的偏殿。當時見著表哥昏昏沉沉的像是頭疼的樣子,我便叫了採蘭帶著順六回我宮裡去取些藥油過來,可是不想他們才走了不一會兒表哥他——表哥他——”
她說著便有些難以啟齒,以袖子遮擋了半張臉孔往旁邊去抹淚。
既然現在藍玉華被懷疑神志不清,她斷沒有不利用這個機會的道理,只要能夠坐實了藍玉華頭腦不清楚的說辭,之前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就可以適當的壓下去,對雙方而言都是好事。
這會兒秦蘇已經計較的很清楚了,採蘭和順六兩個不知所蹤,她現在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多半是這兩個死奴才也被人買通了故意的陷害她,但她也沒有時間再去考慮口供合一的問題,橫豎兩個奴才而已,到時候真的對質起來,景帝斷沒有相信他們兩個而捨棄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