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嘴裡聽來卻從未實踐過的中高階版,把沈東寧罵了個狗血淋頭。當初他失足跳到別的女人床上去,我都沒罵過他一句,可他不悔改不說,如今居然卑鄙到挖我發小兼他兄弟牆腳的程度,我甚至都想狠狠連自己也一同罵了:長眼睛了沒有,竟跟這人結了婚?!
為張帆也為自己,我站在大街上,罵得很是痛快。來往食客紛紛注目,有的甚至駐足,張帆也不制止我,就在一旁陪站著,不時對人擺手,“甭看,都甭看了,沒見過罵孫子的啊?”
電話那頭的沈東寧,一句話沒有,也沒結束通話,就這麼受著,就聽我吐髒。
差不多了,我停下喘氣,他這才開了口,“陌陌,”語氣很沉重,彷彿真的被我罵到心裡去了,“對不起。”
“沈東寧你TMD就是個窩囊、敗類,你現在這態度是什麼意思?就乾脆順勢把人據為己有了?你還是不是人啊你!”
“陌陌,我沒辦法……”他好像深深吸了口氣,才說出來,“露露她……懷孕了……”
懵了半天,“我TMDK!”我呼喊出這麼一句。
“…她不願意打掉,非要生下來,我不能不負這責任……”聽似悲涼無奈,“我知道我這次糊塗得離譜了,讓你們……失望透頂了。我不奢求你和張帆原諒我,但是陌陌,有句話怕是以後沒機會說了,”他頓了一下,“其實我心裡一直都惦記你……我一直以為我們還能……”
趕緊打住吧,別逗了,“謝謝您惦記,惦記到對我家人、對你兄弟下毒手,謝謝,真謝謝。沈東寧你聽好了,從今兒起你跟你那露露離我和張帆遠點,有多遠滾多遠,滾回上海最好。要是以後讓我在城裡碰見……沈東寧,你瞭解我,你知道,難保我到時候對你們不客氣。”說罷我直接關了機。
我氣呼呼地拉著張帆往前走,不知道怎麼跟他說。懷孕了!!老天真不公平,都想懷,她成功,我失敗。
“我知道她有了,東子跟我交待了。別再提這女的了,跟我P關係沒有了。”張帆可真沉著,“其實誒,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為這娘們兒跟東子斷交,我還覺得不值當呢。”
我啞口無言地鄙視著他,這人心胸也忒寬廣了些。
“剛我沒攔你,不是高興你罵他,是我知道你得找個碴兒發洩發洩你這些天的委屈鬱悶。這不,發洩出來就好了,老自己跟家裡悶著受著,我都怕你憋出毛病來。”
他這樣說,我鼻子一酸,“張帆,你說咱倆,怎麼就不來電呢?”
他笑了,笑得很溫暖、很由衷、很開懷,從小到大,第一次讓我覺得這人可愛,“咳咳,覺出我的好了吧這是?沒關係,不晚,陌,你要是想嫁,只要我還單身,就委屈一下娶了你,哥哥不嫌棄你二婚。”
“你這話我可記住了張帆,”我急欲趕走令人鬱憤的低壓氣氛,極力配合他,開玩笑,“別等我找你兌現的時候你不認賬。”
“回頭立個字據給你,讓咱倆媽作證,三年後生效。”
“為啥三年後啊?”
“因為啊,”館子到了,他推門前,終於露出招抽的真面目,“找到一個比你好的娶了她,三年的時間,怎麼算都夠用了。”
三二
眼淚都流乾了,心也涼透,人反倒麻木了。只是狀態還不在其位,交上去的畫稿被三番四次退回來,手裡還兩三件活兒堆著,遲遲不出貨。沒招,不是沒試,而是畫出來的圖連我媽那門外婦都慨嘆滿目瘡痍。
我以為上次那就是最後一面、和高錚不會再見了,卻未想接到他電話。這人在我手機裡已被刪除,可當那一串號碼顯示出來時,跟原先的程式碼G根本沒區別,我仍然知道那是他,刪不刪都那樣。要徹底忘掉一個人,真不是走走形式就可以的容易事,不去見他,不代表就能忘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