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喪儀制度的身子累是一回事,但時時在德妃跟前透不過來氣又是另外一重累了。
四爺倒是沒了對照組——老十四當大將軍出征去了。
可福晉這裡對照組一點沒少啊,十四福晉可是戳在京裡,戳在德妃眼前。又因為十四阿哥不在,德妃對小兒媳就更好一些,四福晉在旁邊只能陪笑,臉都僵硬了。
福晉起身後,便有了些精神,便命人去前院請四爺。
四爺來的時候,面色不算好。
他剛剛知道弘時幹的事兒,又被弘晝氣了一遭。如今罰著弘晝抄書,弘曆在旁邊陪罰兼監督,才往後院來,臉色當然不好看。
福晉不知道前院阿哥們的事兒,只覺得喪儀期,誰都不能是笑容滿面的,何況福晉想想四爺跟那群爺們呆了這麼久,心情不好才是正常的。
於是也不慰問四爺,只是言簡意賅的說了府裡簡約過年的流程。
然後又道:「去歲為了聖躬不安,原本府裡的格格們初五都能見一見家人,也都免了,今年……我想著初五的例還是暫免,倒是許她們端午見一見吧。總不好好幾年見不到家人。也太苦了些。」
四爺想了想,點頭允了,又加了一句:「以後李氏的家人上門都先去前院讓張有德過一遍。」
福晉微微一怔,還不及完全想透,只能先應下。
然後定了定神道:「爺,還有一事,這回府裡的事兒鈕祜祿氏和耿氏很是妥帖盡心,我想著該賞些什麼,也叫人看著,安分守己又能幫爺分憂的人自有好處。」
四爺再次點點頭:「福晉賞罰分明,也很會教導下頭的格格們。你按著自己年節下的單子賞吧,我從前院也賞一回。」
說著起身要走:想想三個兒子就糟心,還得去料理。
福晉福身相送。
旁邊周嬤嬤和伺候的赤雀扶起福晉。
四爺和福晉這種交流方式,她們總覺得怪卻說不上來,可這麼多年,勸無可勸,這樣倒也習慣了。
要是宋嘉書在,肯定能知道怪在哪裡:這不是夫妻,這是一個公司董事長和副董事長在討論分年終獎!
周嬤嬤見福晉的臉色還是發灰,就心疼道:「福晉也太善心了些。格格們對爺和福晉來說,也就是奴才們,給主子分憂是應當的呢。」
福晉唇邊慢慢浮上一絲笑容:這世上啊,除了乾清宮裡坐著的一個主子,別的誰不是一層層奴才?
上層拼命踩著下層的頭,只為了顯得自己站的高點,也沒什麼趣。
作者有話要說:
1見於清實錄中所記載一事:康熙五十年(1711年)底,胤禩生母、良妃衛氏病故。治喪期間,胤禟與胤禵、胤?等一起,每日輪班送飯,大張筵席,車馬喧囂,人皆矚目。胤禟曾邀約時為雍親王的胤禛,一同給胤禩送飯,遭到拒絕。這也成為胤禛繼位後,他受到痛斥的事由之一。
2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敏妃之喪未滿百曰,胤祉就剃髮,因為此事被降罪為貝勒,王府裡自長史以下都被不同程度的懲處。
第38章 新章
耿氏在後院喜滋滋盼年終獎的時候,前院弘晝邊抄書邊抹淚珠子。
弘曆奉命『監管』,在旁邊嘆氣。
見弘晝的涕淚交加要落在紙上,他就拿自己的手帕去給他擦:「五弟,要是汙了紙,你又要從頭抄這一頁了。」
弘晝把臉轉過去:「四哥騙人!你明明也知道,三哥不是讓嬤嬤照顧我們,他就是打發我們。」
弘曆繼續嘆氣:「你先過來別抄了。」說著把弘晝手裡的筆抽過來,自己拿了一張紙,寫道:「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惡。」
然後小聲道:「阿瑪既然來問我們,他就是知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