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都要急哭了:四爺一年就來這麼幾回,咋回回喝了就倒下睡。格格是他的侍妾,又不是酒館兒老闆娘!四爺怎麼就只喝酒呢?
宋嘉書懊惱的是另一件事情:這次又沒機會開口要只小狗了。
只能等明天早上,看看四爺若不趕著走,她就試著提一下。
然而次日清晨,四爺換過衣裳不準備用膳就急著要走。
雖然宮裡皇上金口讓他這些日子不必入宮,他只管歇著就是。但他昨心情不好,從前院進來就直接過來喝酒,外頭還有事兒要辦呢。
十四這一走,他作為同父同母的哥哥,得比旁人更關照他府裡的情況。今晨便準備跟福晉用頓早膳,商議著讓福晉去看看十四福晉和府裡的孩子們。
皇上的心明鏡似的。
素來知道老十四跟自己親哥不甚親近,倒是跟老八這些走得近。
但這回老四這個做哥哥的卻還是公正的舉薦了他,又記得照顧十四府上。皇上看在眼裡也會記在心裡。
——
大概也是連著三次喝了酒不是扭頭就走,或是倒頭就睡,四爺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尤其是鈕祜祿氏從來不抱怨,臉上也一絲不快沒有,他就更覺得得賞點什麼。
還記得鈕祜祿氏早上奉茶的時候,他嘗了一口,是金駿眉。
四爺記性特別好,知道在鈕祜祿氏的小庫房裡,這已經是排在第一位的茶了,可見她的好東西確實不多。
等跟福晉商議好了正事,四爺回前院讓張有德開庫房找東西。
先找送去十四府上的東西:也不要什麼貴重的東西,顯得鄭重虛假了,四爺準備找幾張小孩兒用的弓,給十四家的幾個侄子。其餘女眷所用之物,就由福晉來安排。
然後四爺就取了茶冊來看,準備給凝心院送些好茶去。
蘇培盛多靈啊,趁機來問四爺昨兒說起的給凝心院做架子和搬瓷罐的事兒。
於是還沒到晌午,宋嘉書這裡就迎來了六個小太監。
其中兩個小太監一組挑著扁擔,中間吊著一隻能裝下一頭豬似的大柳筐,裝了許多被棉花包著的瓷瓶。
另四人捧了兩罈子酒、幾盒子茶葉。
白寧給了賞賜送走了小太監們就有點哭笑不得:「爺竟真的送了這麼些瓶瓶罐罐來,還是一路從前院抬過來的——多少人看著這大筐,只怕以為咱們凝心院得了什麼好東西呢。」
宋嘉書笑眯眯:「這就是好東西啊。」
要是她還能回到那個時代,這一個瓶不得北上廣一套房啊。
就算在這個時代,能讓四爺這位神仙點頭的瓷瓶,也絕對寶貴。
果然,宋嘉書帶著人拆開棉花,就忍不住嘆了一聲。
她從前看展就看過一種永樂年間出名的甜白釉,那顏色看上去讓人舒服極了,介紹詞上說這瓷器『白如凝脂,素猶積雪,有一種甜美的感覺,故名甜白釉』。這回四爺送來的這些罐,包括甜白釉罐在內,全是觸手溫潤,觀之柔和甜美的單色釉,共蜜褐、薑黃、蔥青、丁香、甜白五色,都是淡雅柔和的顏色。而且瓷罐胖乎乎的圓潤,又壁薄體輕。宋嘉書輕輕拿起來,對著陽光一照,罐體還微微透出光色,像是能透出肌骨一樣的美人兒。
真是每一隻罐子都讓人愛不釋手。
看看這審美!
宋嘉書站在旁邊,認真看著小白菜和小蘿蔔把瓷罐一一運輸到庫房去。
雖然不沉,但搬完這些,小白菜小蘿蔔都要累的虛脫了——實在是害怕打了哪個爺的罐子,把他們論斤賣了也賠不了啊。
耿氏聽說凝心院得了一大柳條筐的東西,就也來看新鮮景兒。欣賞完罐子就回去了:今兒是弘曆弘晝能從前院回來請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