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她又不是一味幫著孃家。別說是她姑媽,就算是她親媽發了昏,想把這樣的女兒許給弘時當正妻,她肯定也不同意的。可這不就是個側室嗎!
李氏看著弘時百般不情願的樣子,又哭了:「我養了四個孩子,如今只有你一個留下來,難道我不盼你好嗎?我的身子也三病兩痛的,說不定哪日就去了。如今只讓你娶個伺候你的妾室,幫扶一把外祖家你都不情願,來日額娘只怕也指望不上你了。」
甚至哭起弘時是沒有良心,見她失寵了,也不把親額娘放在眼裡。
總之,李側福晉因著這兩年的際遇和年紀,很有種更年期不講道理的樣子。
弘時一個頭兩個大。
母親的教導責罵不會讓一個孩子痛苦,但母親不講道理傷害自己貶低自己,才會讓孩子痛苦絕望:親娘為了他傷害自己,他這個孩子還有什麼用。
弘時煩躁的不得了,準備再跟四弟去吐槽一下。
從前他看不起兩個弟弟:一來年歲差的大,二來額娘身份也不同,所以他對兩人就是無視,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要罵兩句出出氣。
直到最近八叔家裡的弘旺笑著勸他:「如今弘時堂兄的弟弟們漸漸長大,都是一個府的親兄弟,多說說話,四叔看著也喜歡。」,弘時才準備跟兩個弟弟走近點。
既然弘晝很不乖巧,弘時就常來找弘曆說話了。
當然弘時並沒有覺得自己什麼都說,反而覺得自己頗有分寸——起碼他交好旁的王府的堂兄弟這件事,他就絕不會告訴弘曆。
弘曆在他眼裡也就是一個比較乖巧的小弟,適合當一下他的情緒垃圾桶和捧場群眾,同時也是個向阿瑪展示自己愛護弟弟的工具人。
——
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煩惱,也是各人的命數。
宋嘉書只覺得日子一天天越過越快,提醒她的就是每日夜裡要撕掉這一日的日曆。
展眼這也是她的第三本日曆了。
她仍舊是晚上用筆記錄下這一日的事情,整理自己的思路,然後就撕下來燒掉。
白寧和白南都只是些微識得幾個字,看她寫簡體字也不以為異,只以為是自己不認識的字。
白南還私下跟白寧感慨過:「咱們格格不單人好,還特別能幹。從前福晉不用,如今卻是離不開咱們格格幫著對帳。而且你瞧格格每晚都要寫那麼些字,可見是腹內很有筆墨的。」
白寧點頭:「是呢,聽說滿軍旗的女兒,還有些當年在關外的作風,很會管家理事,都是從小得學著認字算帳的,並不止是會針黹女紅。而且滿洲女兒從小在家裡做姑奶奶的時候,地位可比家裡的媳婦兒高得多。」
宋嘉書的日曆就這樣在白寧白南的崇拜目光裡,一天天撕下去。
京城的春天,也頗有些孩子臉的作風,說變就變。
明明前兩天暖和的海棠都開了,一陣風來了,可能又寒的需要籠湯婆子。白南白寧就是出來灌湯婆子,順便在感慨。
等她們回去的時候,宋嘉書已經撕掉了今日日曆,放在香爐裡,見它燒成了灰。
又是一天過完了。
宋嘉書見她們回來的很快,不免奇怪。
白寧白南就笑:「咱們爐子火小,我們就去大膳房要的熱水,守灶的師傅說一會兒讓小太監提過來。」
自打四阿哥開始跟著爺出門見客,府里人對待凝心院的態度又是一變。
那種客氣裡帶了幾分鄭重,不說多麼討好,起碼是人人都不願意再得罪凝心院。她們到處跟人打交道,感觸頗深,這就是格格有兒子的好處。
倒是格格,一如既往的喜歡安安靜靜呆在院子裡,除了擺弄東西就是收拾屋子,極少與人擺架子。
唯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