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徵漠北,雖然有功,可是卻消耗了很大的國力,這顯然,就是將北京保衛戰的功勞給抹殺了,倒有點責怪朱棣窮兵黷武的味道,後來又說今年內外俱疲,說好戰必亡,措辭強硬,也令朱棣大皺眉頭。
自己剛剛打定了主意,這夏元吉卻是直接頂撞,顯然……夏元吉這是頂風作案,甚至在朱棣看來,這是居心惡毒。
這個傢伙……想要做什麼?
朱棣的臉色鐵青,揹著手在殿中煩躁的來回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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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元吉的奏書自然引起了內閣的關注,而對於解縉,他似乎並不以為意。
解縉似乎感覺到,這未必不是一個大好的時機,夏元吉在朝中的聲望極好,被人稱之為君子,君子之名聞名朝野,這個時候,他仗義執言,一旦觸怒了天子,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大家當然不敢抨擊天子,可是就事論事來說,夏元吉反對的,其實就是諒山,這筆帳終究還是要算到郝家的頭上。
夏元吉就像是一隻飛蛾,撲向了火苗,隨時可能化為灰燼,可是……
解縉對夏元吉並沒有同情,因為他意識到,這件事有他足夠的操作空間,他叫了人來,一個心腹書吏在此垂手靜候解縉的吩咐。
解縉慢悠悠地道:“近來朝中沒什麼不妥吧。”
“回解公的話,沒什麼不妥,大家都很安份。”
“噢,老夫還以為都察院的御使會躁動呢,看來他們也是貪生怕死之輩。”解縉低下了頭,便撿起了奏書去看。
這書吏似乎領會到了什麼,笑著道:“其實……有許多人義憤填膺,還不是為了諒山的事,只是眼下……”
解縉光顧著看奏書,卻不理他。
書吏只得尷尬的走了。
解公……這是什麼意思呢?
無論是什麼意思,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對話,卻終究還是悄然傳了出去。
都察院,天子心意已決,御使們本來還肯安份,畢竟他們素知陛下的心性,這件事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可是突然之間卻是有人開始躁動了,首先,便是南京道御使劉石上奏,抨擊郝家妄圖擾亂聖聽,矇騙天子,懇請天子收回成命。
有人起了頭,後頭就開始一窩蜂了,大家像是瘋了一樣,這個大義凜然,那個一副拼命的架勢。
京師之中,頓時流言四起,動盪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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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朱棣狠狠地拍案。
他的胸膛來回伏動,旋即將一份奏書撕了個粉碎。
這份奏書便是無數彈劾奏書之一,裡頭大言不慚,竟是要代表天下百姓,前來請命,就憑他一個小小御使也配代表天下百姓麼?他代表天下百姓,豈不是說,朱棣是個獨夫民賊,站在了天下百姓的對立面,若是不順著他的話去做,便是昏君麼?
朱棣獰笑,他怒了。
當然,冤有頭債有主,這些個混賬御使,還有一群湊熱鬧的清流,在朱棣眼裡不值一提,而事實上,朱棣之所以憤怒,自然不會是這個原因。
這些人,算得了什麼,在朱棣眼裡,不過是一群螞蟻而已,他站在高處,俯瞰眾生,哪裡會在乎這些人。
只是……
朱棣的眼眸掠過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