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坐在佛像下的祖母,她想了想:“比如……撒嬌?耍無賴?再不行的話就一哭二鬧?”
老夫人:“……”
朱嬤嬤:“……”她覺得自家主子又想笑了。
但最後,老夫人也沒有笑,只是沉冷著臉,趕徐善然走:“行了,你回去吧,沒事別天天晚上來打擾我!”
徐善然“嗯”了一聲,從杌子上站起來,從從容容說:“孫女謝祖母同意。”
老夫人的眉頭就皺起來了,眉間深深的紋路能夾死只蒼蠅。
徐善然猜祖母大概是想說句“我哪裡答應你了”,不過一直等到她轉身離開佛堂的時候,這句話都沒有傳到徐善然耳朵裡。
……這就是家人啊,要做些什麼,簡直出乎意料的簡單。徐善然想。
等真到了外頭,哪個能這樣寵著你?
徐善然走後,朱嬤嬤笑道:“老夫人,這下您肯定知道五姑娘是怎麼哄四太太的吧。”
老夫人沉默片刻,無奈說了句“這促狹鬼”,到底露出了微笑。
作為國公府中輩分最高的女性長輩,老夫人做事向來雷厲風行。
不過兩天時間,徐善然還在屋子裡和何氏挑著外頭布莊新送來的時興花樣,竇氏就遣人過來說是找姑娘去議事。
因徐善然從沒有跟何氏說過這些事,何氏一時間吃驚極了:“大嫂怎麼會突然找善姐兒過去做事情。”
由竇氏派過來的也是竇氏的心腹媽媽,多少知道些事情,心裡也頗有些笑話何氏是個拎不清的,連自己女兒做了什麼事都不知道,現下便笑著不言語,只拿眼神看徐善然。
徐善然不理會這眼神間的小官司,只和自己母親說話:“許是因為我前兩天一直去祖母那裡說話,祖母起了心思要磨練我一番吧。”
何氏是有點怕自己的婆母的。
這倒並非她進來的這些年老夫人給了她什麼臉色,只是一來她進門許多年無所出,哪怕到了現在也沒有親生兒子,底氣多少有些不足;二來老夫人哪怕對待自己兒子女兒自己孫子孫女都經常冷臉,就更加不可能對媳婦和顏悅色。
現下一聽見女兒要做的事情是婆母吩咐的,何氏反射性地就要點頭,但又是愛女之心佔了上風,她沒有點下頭,而是略微擔憂的和桂媽媽商量:“也不知道母親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意思……”
“祖母會有什麼別的意思?”徐善然神情自若地笑道,“祖母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難道自家祖母還會和孫女打什麼官司?”
桂媽媽這時候思量過了,也贊同徐善然的說法:“太太,我看正如姑娘所說的,老夫人怎麼吩咐怎麼做,就是對長輩的孝心了。”
何氏聽到這裡,總算罷了,但又問:“要不就讓桂媽媽和你一起過去?”
這些天來徐善然一直去老夫人的院子裡,為著的就是自己單獨能做些事情,怎麼可能再帶一個人過去,當下溫言軟語的撒嬌一番,便打消了何氏的想法,自己帶著綠鸚,和由竇氏派來的媽媽一起,往竇氏所在的院子走去。
國公府老夫人張氏所出的幾個兒子中,現任的湛國公徐佩鳳已經年三十有八,大兒子再過兩三個月就要迎新婦進門,比四老爺徐佩東足足大了十歲,而馬上要當婆婆的竇氏也比何氏大上差不多十歲有餘。
因著平日裡和妯娌何氏相處得十分好,竇氏往常看著徐善然甚至比看著自己的兩個庶女還高興些。
今日也是,徐善然來到了竇氏這裡,先被竇氏執著手問了一番身體如何回家有什麼不適應之後,竇氏才笑著指了身旁一個衣衫乾淨,頭髮梳得利索的婦人:“這位張媽媽也算是我身旁做事做老了的人,你看她怎麼樣?”
徐善然一下就知道了竇氏幫襯的意思。但她連母親那裡的桂媽媽都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