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要分成幾段才能說出來。
遲早早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反應過來之後不敢相信的搖搖頭,喃喃的道:“不會的,不會的,他說過幾天要過來的。”
小敏無法控制的放聲大哭,嘴裡只會呢喃著早早。遲楠的車和大貨車相撞,坐在副駕駛坐上的遲立東只受了輕傷,而他卻是多處骨折,腦中有淤血。
遲早早到醫院的時候,他還在急救室中。小敏已經哭腫了眼,一看到遲早早便喃喃的道:“都是我,都是我,我應該早點兒告訴你他這段時間愛喝酒的……”
走廊上冷清得很,那麼大的事,竟然只有小敏和那個貨車司機守護著。
遲早早的手腳忍不住的發抖,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讓自己鎮定下來,顫抖著聲音道:“怎,怎麼樣了?”
小敏搖搖頭,抱住遲早早大哭起來。遲早早本應該大哭的,卻一滴眼淚沒有掉,像個姐姐似的拍著小敏的肩膀,啞著聲音安慰道:“別哭,沒事,不會有事的……”
與其說是安慰小敏,還不如說是安慰她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想靜也靜不下來。
走廊上時不時的有腳步聲響起,急救室中穿著白大褂的護士進進出出。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只要手術室開啟,遲早早便會迎上去問。
護士的回答只有一句:“病人還在手術,請耐心等待。”說完便匆匆的離開。
手術十幾個小時,遲早早滴水未進,臉色蒼白,口乾舌裂。最開始的冷靜過後,淚水忍不住的泛濫開。她卻強制著逼了回去,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沒事的,不會有事的。縱歲豆亡。
大抵是看她可憐,有護士出來,充滿同情的道:“你去吃點兒東西,手術還在進行中,要是倒下了,病人誰來照顧。”
遲早早一臉期盼的看著她,喃喃的道:“沒事的對不對?”
手術還在進行,誰也不知道有事沒事,那護士含含糊糊的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遲早早的心沉了下去,啞著聲音說了句謝謝,看了看急救室中亮起的紅燈,用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唇,走到小敏身邊。
小敏的眼睛腫得像兩個熟透的水蜜桃,人呆呆滯滯的,靠在塑膠椅上盯著急救室的大門。
疼痛一點點的蔓延開,遲早早深吸了口氣,才鎮定的道:“我去買吃的上來,不會有事的。”
小敏的目光中已經沒有焦距,茫然的點點頭,眼淚又要掉下來。遲早早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沉默著離開。
醫院中到處都是消毒水味道,爺爺過世前,就是在醫院中度過的。母親是病逝,爺爺最後的時光也是在醫院中,她對醫院條件反射的反感。很是厭惡,輕易不願意進來。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她還要在醫院中經歷生離死別。遲早早呆呆的看著電梯壁上自己的倒影,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裡面的人是自己。
電梯遲遲的沒有上來,她沿著樓道往下走。手指觸碰到包中的手機時,她拿出了手機撥打了鄭崇的電話。
電話久久的沒有接起,遲早早結束通話了電話,默默的將手機放回了包中。才剛到二樓,就聽到樓道中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她的腳步頓了頓,走到樓道口。走廊上,幾個穿著白色大褂的護工推著蓋著白布的推車往前走,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被幾個人拉著,一聲聲淒厲的叫著爸爸。
那聲音淒厲,卻帶著無窮的悲傷。大概是受那聲音的影響,遲早早的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呆呆的站在門口,良久之後,才伸手拭乾臉上的淚水。
再下樓,她已是失魂落魄。嘴唇緊緊的咬著,只有疼痛,才會讓她保持著僅有的鎮定和理智。甚至不敢去想,她害怕,腦子裡一旦出現某種想法,她就會崩潰掉。
樓下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