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腿就要往門外跑去。
還沒跑幾步,後頭柺杖豁然一揚,她的腳踝就被凌空掠去的石子擊中,頓時跌坐在了地上。
火舌子掉落後跌撞了兩下,頃刻熄滅。
蘇青全身一哆嗦,自知跑不掉了,有些絕望地把眼睛一閉,躺在地上屏息裝死。心裡默默地猛念阿彌陀佛,誠心誠意地祈禱佛祖能看在她從不殺生的份上,讓這鬼怪饒她一命。
就在她碎碎念不止的時候,頭頂上響起了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到底是哪裡來的女娃子,連我的饅頭都敢偷?”
她的饅頭?難道是人不是鬼?
蘇青偷偷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來,瞥到了地上的影子。
心裡稍定,抬頭看去。
那雙瞳孔依舊透著詭異,藉著月色,才慢慢看清是個裝束古怪的婆婆。
蘇青拍著身上的灰塵站起來,乾笑一聲掩飾剛才的尷尬:“婆婆啊,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幹嘛呢,人嚇人嚇死人啊。”
話未落,柺杖當頭就是一下,她不由抱著頭躥了起來:“痛啊,婆婆!”
“誰是你婆婆,叫我覃姑。”
眉頭一皺,整張臉就像是擰巴在了一起。
先有一個不願服小的季巒,現在又來了個不服老的覃姑,這攝政王府的人怎麼偏偏就跟年紀幹上了呢?蘇青生怕再這麼來一下得把她腦袋砸個窟窿出來,忙道:“是是是,覃姑!覃姑!”
“說吧,你這小女娃子是從哪冒出來的?以前可沒見過你。”
終於是放過她了。蘇青暗鬆了口氣,答道:“奴家名叫淑幼蘭,是新來這裡的……廚娘。”
覃姑略感驚訝:“他們這回找人倒還挺利索。”
這回?蘇青留意到話裡的深意,試探地問:“後府經常換廚子嗎?”
覃姑卻沒有多搭理她的意思,黑燈瞎火的好像分毫沒有影響她的行動,也不見怎麼邁動腳步,就似一片雲一樣悠悠地“飄”了進去。翻箱倒櫃一陣,再飄出來時手裡已經提了兩隻竹籃,隨手就將其中一個就塞進了蘇青的手裡:“跟我來。”
蘇青的肚子“咕嚕”地叫了一聲以示抗議,但覃姑轉眼間早已飄遠了。
沿著甬道走進一片竹林,然後越走越深。
風颳在脖子上的時候泛起了陣陣的冷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到陰寒的感覺越來越重,蘇青跟在後頭,不由攏緊了衣衫。
不多會,遙遙地看到一些漂浮的燈光。
覃姑黑色的衣衫在風中狂擺,愈發顯得她整個人像是一個飄浮無蹤的遊魂。
繼續行了片刻後終於停下步子,她俯身將籃子裡的東西一一擺放了出來,嘴裡喃喃:“阿南,今日是你的頭七。覃姑也沒什麼好給你的,專門給你帶了些酒菜來,希望你能早登極樂。”
蘇青看著眼前的一幕,瞳孔不由微微縮起。
這深更半夜的,居然是來拜墳?
覃姑等了半天見她沒有動靜,不由有些不耐煩:“怵在那做什麼,還不快把東西拿過來?”
蘇青慌忙把籃子送去,卻忍不住盯著墓碑上的字看,試探著問道:“覃姑,這位阿南哥是你的什麼人啊?”
覃姑點燃了一本經燒著,火光映紅了臉上的半邊褶皺:“阿南生前是後府的廚子。”
……
既然你那麼想留下來,本王就成全你。
不知淑姑娘廚藝如何?
正好,前幾天後府死了個廚子。
……
墨堂裡顧淵似笑非笑的神色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蘇青心頭不安的感覺頓時濃郁了起來。
她乾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問道:“這位阿南哥,是怎麼死的?”
覃姑這才回頭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