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廢船,當下問村民又要了點兒黏膠那東西倒是不貴,完全可以白拿把幾塊船板黏合起來,再以真氣燃火,慢慢烤乾。村民一開始還嘲笑他,說就您老拼湊的這玩意兒,下水或許不沉,可惜經不起風浪,船要是這麼好修,我們就不會把這幾塊板子隨處撂著,並且答應送給您老啦。可是隨即就見張祿雙手一搓,便起火焰,村民們全都震驚了,匆匆拜倒在地磕頭,連呼“神仙”。
張祿說:“我非神仙也,偶得道術,故欲出海訪仙耳。”
做了三天的準備工作,然後他就划著這條簡直象是獨木舟的玩意兒下了海。他膽子其實不大,之所以敢硬闖汪洋大海,那是有恃無恐,總覺得張堅在自己身上花費那麼多心血,不會不留下什麼報警器,而任由自己淹死在大海之中的。好吧,就算張堅一時不查,不還有天公呢嗎?他也不會讓自己輕易死去的吧。
再說了,如今我已將將修成地仙,入火不焦、入水不沉好吧,這還做不到,但總不至於那麼簡單就淹死吧。大不了出海看看情形不對,我再回來好了。
臨行前將真氣注入于吉給他的竹片,一道意念深入腦海,並勾連天上星辰,位置大概是在東南方向。他琢磨著,我還是沿著海岸線南下,到了章安郡附近再一路向東好了這樣保險一些。
他如今腳力強健,有若奔馬,一日夜之行到不了千里,六七百里地總是有的,所以才能短短五天就從荊州抵達徐州這還是繞了點兒路,真要直線行走,估計用不了三天。可是這一切在海上全都沒用,削木為槳,略一扳槳,船隻即如同箭矢一般直躥向前他膂力夠強啊但時速能到三海里嗎?估摸著玄
好在海上風景還是不錯的,這年月也沒有什麼汙染,即便近海依然水波湛藍,空氣中也只帶著些許腥味。白晝之時,上有鷗鳥翱翔,下有魚兒跳躍,要是到了晚上,那更是真正的水天一色,觀之使人心曠神怡。張祿前一世當然也是見過海的,但從沒有那麼長時間呆在海面上,而等穿來此世,與海洋闊別已久,如今重逢,倍感親切。
只可惜,風平浪靜永遠只是海洋的表面,真正的大海是一個喜怒無常的暴君,前一刻還好好的呢,一瞬間天就陰了,隨即有狂風捲來,巨浪因之沖天而起。張祿站起身來,雙腿用力蹬住船板,一手一根槳,搏風御浪而行。小舟瞬間沉入浪谷,又迅疾地衝上浪峰,大浪澆得張祿渾身都溼透了若在前世,恐怕他當場嚇尿了也有可能吧,但在此世,既不覺得寒冷,也無多少畏懼,連人帶船如同坐雲霄飛車一般忽上忽下,反倒覺得即便兩世為人,也是生涯中難得的刺激。
修仙確實是有好處的啊,說不上能壓過大自然的偉力,起碼敢於正面對抗真要是飛昇成仙,估計就不會把這凡間的大自然放在眼裡了吧。張祿一聲長嘯,聲徹雲霄,只覺得滿腔豪氣蓬勃而生
只可惜,他能抗得住風浪,腳下那匆匆黏合而成的破船可抗不住,一個大浪直拍過來,小船瞬間就解了體。張祿前一刻還在指天笑罵呢,後一刻直接就沉水裡了
好在雙槳還在手中,勉強可以增強一些浮力,他閉住呼吸,努力蹬腿,身子直衝而起,才出水面,卻又被一個大浪給拍下去了。浪濤聲彷彿笑聲,在嘲諷他:“小樣兒,地仙未成,就你還敢跟我鬥!”幾個漩渦一卷,張祿抬起頭來,就連水面都見不著了。
水面上狂風駭浪,水下倒還相對平靜。張祿大致判斷了一下方向,朝著海岸就潛游過去。他記得小船翻覆的時候,遠遠的還能望見海岸線,估計不超過百丈,就自己這游泳速度,沒多會兒就能上岸了吧,可是遊啊遊啊,難道是自己方向判斷失誤,怎麼總也見不到陸地呢?
他雖然修道有成,卻仍然需要呼吸也不能徹底辟穀,平常隔十天半月的,也最好能夠吃點兒東西,淡水更是還離不了所以就算憋氣的時間比凡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