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其實我本來就是你的保姆。我進宮殿的時候還不到十八歲,我是第二個抱你的人。第一個是個護士。是我把你放在你媽媽旁邊的。後來你媽媽就讓我當你的保姆。我是看著你一點一點長大的,你最早的排洩物都是我清理的。受累,我又說粗話了。後來你長大了,讀書了,他們就讓我到你爺爺的宮殿裡去當管家。可是我仍然經常到你媽媽的宮殿裡去看你。
她說:那年,你爺爺和你出去,他過了很久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滿頭金髮都變成了白髮。我問他,將軍殿下,你怎麼了?公主呢?他都不回答我。後來我才知道,你在一個海島上失蹤了。你知道嗎?我都急瘋了。你知道嗎?我自己沒有孩子,你是我最親的人,我覺得你就是我的孩子。受累,我本來不能這麼說的。我的頭髮也在幾天裡變白了。我現在的頭髮都是染的。你現在想起我來了嗎?
我說:我好像有點模糊的印象了。
我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又後悔了,我覺得比第一次後悔更後悔。因為我意識到了當公主的潛在好處,所以我撒謊了。我這一輩子從來就沒有撒過謊。這你們也是知道的。我覺得,如果靠撒謊逃出生天,我也許反而會難受一輩子。
我說了這話,她高興了起來,看著我直笑。她又用我聽不懂的話跟我說了很多。看我沒有反應,才恢復用英語說話。她說:太好了。你的記憶會一點一點回來的,上帝保佑。
看著她高興的樣子,我的第二次後悔減輕了許多。我想,如果一個謊話可以有治療作用,那麼這個謊話至少屬於好的謊話。
後來,我起來洗漱穿衣。我驚訝地發現,我身上只有一些淺淺的疤痕,我身上的傷我相信應該是很重的,可是在短短的一兩天時間裡,竟然基本上都好了,有的癢癢的正在癒合。包括我脖子這裡,你們看到嗎,只有一些粉紅色的新肉或者說新面板。這裡是鼠魚咬的,當時我覺得我快要死了,差點就死了,脖子這裡被咬掉了一塊肉,差點把氣管都咬斷了。後來我聽卡塔琳娜說,是他們用了島上一種神奇的新藥,敷上後傷口好得飛快。
(波歷兼章程插話說:我想他們一定用的是克里斯當初的發明,就是用汗線細胞培養的那種藥,能夠很快的讓傷口復元)。
對,我聽你說過克里斯的事,一定是的。你們身上一定也有很多傷口吧。我這裡還有很多這種藥,待會兒你們都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