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地頭蛇,罪名就是聚斂民財,放貸謀利,那領頭的不是旁人,卻是冷子興,據說是他出頭報的案。”
聽著林之孝這話,賈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只冷笑一聲,眉間隱隱帶出幾分怒火來。
林之孝見著賈赦這般模樣,壓低了嗓子,又悄聲說道:“這裡頭還有一件事兒,那幾個地頭蛇,剛一進衙門,還沒待官老爺審問,便被幾個重刑的犯人給失手打死了,據說是跟他們有仇,橫豎也活不了,倒不若報了仇,痛痛快快的了結了。老爺說說,這事兒是奇還是不奇?”
賈赦手上一動,緩緩轉過頭去看著燭火,面上笑得更深了一些,只淡淡吩咐道:“說奇也奇,說不奇也不奇,善惡從頭都有報,我倒是太心軟了些。如今既有人做了初一,我也起個好心替他將十五做了,也省的她日後報應不斷,反將這一府的人都連累去了。你帶人請了冷子興和周瑞回來,好生的詢問一番,待問出結果之後,也不必來問我,只將人交給二老爺便罷。”
說了這話,賈赦看著那搖晃的燭火,臉上的笑容越發添了幾分嘲諷,他顧念著自己穿越而來,等於奪了賈赦的身體,難免對這府裡之人有所虧欠,但凡能忍能讓之處,賈赦皆忍讓了。
可他沒想著,自己越是忍讓,這府裡的人就越發不成樣,賈母一有事兒,便折騰著他,孃家的事兒怪他,族裡的事兒也怪他,橫豎見了他就沒幾回好的,非鬧到賈赦受不了了,凡事都不與賈母商量了,賈母才知道他這個大兒子再怎麼改變,也還是那個牛性子,方消停了幾分,也不敢再幹涉外頭的事務。
而王夫人一會兒包攬官司,一會兒放貸謀利,一會兒賣女騙婚,只在二房裡折騰便罷了,偏王夫人又是個管家太太,凡事哪有不連累到賈府的。
今日事發才幾個時辰,賈政囔著要休了王夫人的話還沒落地呢,王夫人那邊便又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了,賈赦若可憐著賈珠和元春,放著王夫人這事不管,日後,王夫人更會自以為聰明,說不準要做下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到那時候,只怕沒人會可憐賈赦,只會拿賈赦當笑話講。
賈赦心中冷笑,若是賈母他還敬著兩分,可是王夫人,算哪門子人物,說什麼四大家族,也不過賈母和賈政在乎罷了。
王家那兩位老爺,眼下倒是風光無限,可新君一上位,再怎麼青雲直上,說起來也只是面上光鮮罷了,王家的女兒無德便是才,王家的兒子又能好到哪兒去,都是一根藤子上結出的瓜,哪還能分出什麼好壞
夜幕漸漸低垂,滿城的燈火都亮了起來,周瑞家的正在燈下坐著,翻看著賬本兒,忽聽見外頭似有什麼動靜,忙不迭的起身,推開門往外頭喚了一聲:“香桃,你這個死蹄子睡死了不成,還不出去看看?”
還沒待著那香桃回話,外頭的大門便被人一腳揣開了,一群人打著燈籠火把闖了進來,口裡還叫道:“就是這家,不論男女老少,都先捆住了再說。”
周瑞家的先是慌了神,可一看來人,卻不禁大怒起來,只朝著來人大喝道:“林之孝,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一個小管事,算哪根蔥,竟敢私闖民宅了,還有規矩王法沒有?你在大房那邊,就學的是這樣的規矩,還想不想在府裡混了?”
賈政動怒賈赦笑言
林之孝提著燈,細看了周瑞家的一眼,只冷聲道:“我有沒有規矩王法,周嫂子說了不算。周嫂子若要理論規矩王法,還是到府裡再說罷,老爺們還等著呢。”
說著,只對著帶來的人喝道:“都捆了,一個也不許放過。”
周瑞家的嚇的魂飛魄散,當下便欲癱倒在地,只是想起王夫人的話兒,又抻著脖子大罵道:“老爺也不能無緣無故便抓了人去,我是太太房裡的人,別說是你們,就是姑娘哥兒,見了我還得給三分體面呢,你們算什麼東西,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