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充大頭蒜。我要見老太太,讓老太太評評理去,看看這世上還有天理公道沒有?”
周瑞家的這話還沒歇,那周瑞也打屋裡頭出來,鬆垮垮的系的褲腰帶,眯著一雙綠豆眼,大打了個哈欠,一臉不耐煩的指著林之孝斥道:“林之孝,你這個生不出兒子的絕戶種,不在屋裡摟著你婆娘睡覺,跑這來丟人現眼,你是活膩歪了還是怎麼了我可告訴你,趁早給大爺滾犢子,否則,不等明天天亮,你周大爺就先教你見識一番。”
這周瑞剛從外頭回來,累得兩腿發軟,才睡沉過去,便聽見外頭鬧騰的厲害,起來一瞅,卻見著是他素來瞧不起的小管事領著人來家裡折騰,心頭的火騰的便起來了。
他正看著這林之孝不順眼呢,不顯山不露水的,看樣子低聲下氣,倒沒想著竟是大房養出的一條惡犬,言行舉止處處奉大老爺的話兒行事,大權沒攬幾分,可這給人添堵的事兒是一出接一出,但凡說上兩句,能把人氣活了去。
如今見著林之孝領人來了,這周瑞雖有幾分心慌,但一想著這些新仇舊恨,周瑞的眉毛便綠了。
他自恃著自己是打王家出來的,又在府裡得用,太太老爺們何人不給他幾分體面,便是老太太見了他,也是要賞盞茶的,故而決心要鬧上一出,反正事情一鬧開,還有林之孝陪著墊底呢。
這周瑞想的倒好,只是林之孝是何等人物,在這府裡幾代的家生子,有什麼把戲手段是不知道的,聽了周瑞的話兒,便陰沉下臉去。
再一瞧著周瑞神色不對,林之孝嘿嘿冷笑兩聲,朝著周瑞拱了拱手,只陰□:“周大爺,好個周大爺,這滾犢子的事兒,我可作不得主,還是請周大爺自個到老爺跟前說去罷。”
說著,便一揮袍袖,吩咐身邊的下僕道:“還不給我綁起來。”
幾個五大三粗的下僕立刻撲了上去,也不顧周瑞反抗,只將周瑞捆得結結實實,半點也動彈不得,只往外頭拖去。周瑞越發越了氣,只亂嚷亂叫道:“我要問老太太去,這府裡如今都養著什麼人,每日嚼舌頭舔燈油,不知是哪個王八下的蛋,幾輩子都沒見過的骯髒事都做盡了。如今倒禍害起我們這些老實人了,這府裡是呆不得了,連個規矩體面都不講究了。對我們這些奴才便這樣,對太太就更了不得了,我遲早要告了舅老爺去,讓舅老爺來評回理兒,看看這府上還有規矩王法沒有?”
林之孝被周瑞這一番惡人告狀的話兒,氣的渾身發抖,只厲喝道:“還不給我堵了他的嘴。”
抓住了周瑞,剩下的人自是不敢再反抗,老老實實任人捆了起來,林之孝又領人在屋裡大搜起來,什麼綢緞,金器,地契,賬本,足足收羅了四個大木箱子。
一樁樁一件件,琳琅滿目,這些產業,是怎麼來的,不單週瑞一家子清楚,旁人也清楚著,只是究竟是從府裡撈的油水還是替王夫人放貸貪墨的分紅,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這邊兒賈珠服了藥,剛睡下了,賈母便領著人往王夫人屋裡去了。
見著王夫人坐在桌前抹淚,賈母不由得冷笑一聲,只諷刺道:“行了,也別在這裝腔作勢了,你不嫌累,我還嫌滲得慌呢。珠兒寶玉真不知是哪輩子作了孽,才攤上你這樣的母親,不仁不慈也罷了,還上趕著作踐他們,生怕他們活的長了。”
王夫人聽著賈母這話,眼裡的淚越發落的急了,只搖頭急切道:“老太太,老太太,我沒想過會這樣。是柳太太,柳太太說是提神的藥,我也是怕得不行了,才聽了她的話。老太太,我都是為了珠兒啊!”
賈母聽了,輕蔑不屑的盯著王夫人恨恨道:“為了珠兒,虧你還說的出口,珠兒如今這般模樣,都是你禍害出來,你少念他的名兒,就已是為他積德求福了。”
賈母話兒還未落,門口的簾子被人猛然揭開,賈政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