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都沒有功夫見大人你。”
“你——”
“鍾離決的事你們若支支吾吾不肯告知,那麼莫怪我無禮送客了。”
蒼蒼一甩袖,後退一步,身後的精兵跟收到指令一樣同時踏步站到她面前,腳步擲地有聲,鋼刀赫然在握,跟堵人牆似地兇相怒視胡進之一眾。
戰場上用熱血生命練就的肅殺之氣,豈是久居盛京繁華之地的酒肉官兵可比擬的?登時胡進之帶來的那些官兵臉色都白了,一個個退縮起來。
胡進之認出這些人是開山軍,頓時又驚又怒,指著蒼蒼直哆嗦:“你,你反了!”
“反了?”蒼蒼挑眉冷笑,“小女子不過正當驅逐私闖民宅之徒罷了,還戴不起那麼高的帽子。”
其實以蒼蒼的謹慎穩重,此時本不該針鋒相對,但十九人的毒,老部下的生死未卜,尤其是鍾離決的重傷,一樣一樣都刺激到了她,此時她看著胡進之就像找到了暫可發洩的出氣筒,強忍憤怒忍到肝火大旺,真是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塊肉下來。
但到底壓抑著自己與其周旋,其實是她想知道鍾離決受傷的始末。
似乎怕她真的翻臉,使這回又無功而返,胡進之終於也不擺譜,丟給方敢一個眼色。
方敢清清嗓便道:“約莫半個時辰前,我和張鵬五人還有其它幾個同窗吃過飯在護城河邊散步,不期看到鍾離決從北邊匆匆走來。大家都知道鍾離決武藝高強,因春試快到了,就想向他討教一二。可鍾離決理也不理我們,管自己快步離開。”
“他那樣目中無人,我們便有些氣憤了,張鵬性子最直,就和吳燕秋四人一起跟上去,說是非要討下這個機會跟鍾離決切磋幾招。”
他停了一下,惋惜後悔地道:“若當時我能攔著他們就好了,鍾離決那廝,下手實在是,實在是太狠了。”
蒼蒼涼涼瞟他:“你親眼看到鍾離決殺了他們?”
方敢說的話令她想起下午高龍的話。他說有些武生嫉妒鍾離決,想聯手先“黑了”他。
什麼叫黑了?蒼蒼想來也就是打黑架使絆子,要麼在名聲上抹黑,要麼在身體上給予打擊,使得他不能參加春試。
張鵬五人的行徑大概就是後者了。他們顯然無法威脅到鍾離決,可鍾離決卻傷成了那樣,只怕其中……
“是沒親眼看到……可是那還有差錯嗎?”方敢憤慨道,“當時他們一前一後進了條衚衕,我們另外幾人怕出事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沒過幾息工夫衚衕裡就響起張鵬他們的慘叫。我們敢去一看,五人已經,已經……而鍾離決不知去向,你說不是他做的還有誰?”
蒼蒼再次眯起眼。
幾息工夫?
鍾離決消失,五人死,鍾離決受傷來到這裡,這幾件事情到底是什麼順序?
不對,還有一個可能,方敢根本是在說謊。他們知道鍾離決重傷不可能出來當面對質,於是信口胡說。
她抬頭重重地打量方敢,臉上一派清肅。方敢被她盯得發毛,嚷嚷道:“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還不把鍾離決這個殺人兇手交出來!”
“只憑你一面之辭,一個人就成了殺人犯?”蒼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眼神冰冷無比,“若鍾離決是為了甩掉你們故意走衚衕,一進去就從別的路走了呢?若衚衕裡有別人呢?若是你殺了人嫁禍給他呢?”
她每問一句,語氣就加重一分,眼神也幽寒一分,渾身彷彿散發著滾滾黑氣,即使站在原地未動,也逼得方敢後退了一步:“你,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我還要說你信口雌黃呢!”
“我……不單我看到了,還有……”
“人多了不起麼?那還要官府做什麼?判一個人有罪無罪直接投票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