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未名沒說完的話,胡進之知道他必然還有後招。急得汗流得更官場了,站在那裡不停抹汗。一邊賠笑:“我說未名先生,這鐘離決與慕蒼蒼交好,不是眾人周知的事嘛……”
“就憑這點,官府就可以擅闖民宅?大央律法都是這麼規定的?”
胡進之被梗得說不出話來,暗暗死咬牙,只盼望方敢能真的找出點什麼東西來。
可惜老天好像也不幫他,片刻方敢一臉不敢相信地回來了。
“如何?”未名問。
“沒、沒有……”方敢垂頭喪氣地道,收到胡進之憤怒的眼神,連忙說,“其實,其實我是看到鍾離決往這邊來了,對,看到了,他一定在這裡!”
未名偏了偏頭,一邊嘴角似挑未挑,原本清冷無波的神態頓時流露一分嘲諷:“先說是依著血跡來,這會兒又說是親眼看到人,你這證詞前後矛盾,府尹大人,這樣的話也可信?”
“這,這……”胡進之瞪著眼,心想果然是這樣,他是鐵了心要阻撓了!
丹陽子一線的人他很怕,怕得不得了。早些年丹陽子兇名太盛,據說是個一言不合就能動手的主,管你是權貴富豪天皇老子,哪怕是成名多年的武林高手,他出手也是必要見血,手下從無敗績。
師父火爆又強大,做徒弟的能差到哪裡去?哪怕眼下看著未名並無三頭六臂,長得比姑娘還好看,年紀輕輕並且還坐著輪椅,他這心底的畏懼還是不能消散半分。
可是,可是,想想陛下的威勢,想想三皇子的冷笑……
“這世外的人啊,一旦牽涉進俗事,也就變成了俗人。那個未名真能時時處處地使出鬼神手段嗎?別忘了,慕蒼蒼要獲得一個合法的身份地位,得透過大央的律法,所以她得守規矩。她既然守規矩,她身邊的人又怎麼超然得了?”
來之前三皇子殿下的訓斥猶在耳邊,越是回味越覺得有道理,於是胡進之又壯著膽子筆挺地道:“未名先生,我們也別在這裡扯這些題外話,當務之急是抓住殺人犯,本官怎麼知道鍾離決在什麼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在不在。”他梗起脖子,“不知能否讓本官搜查慕府!”
蒼蒼眼光一凜,被強行搜查可是很打臉的事,更何況府裡不單有鍾離決,還有十九個聯絡人……
她看著未名,等他怎麼說,若他過來前已將鍾離決藏好,被搜,也不妨什麼事。
未名卻是乾脆搖頭:“不能。”不給胡進之開口機會,繼續說,“想要搜查慕府,須先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這個人信口胡說居心不良,府尹大人既然不予理會,那我就先扣下來明日交由御史大人處置。”
說著他徒手遙遙一抓,風聲一震,站在胡進之身邊的方敢驚叫著就凌空飛了起來,下一刻重重摔在開山軍精兵跟前,立即被七手八腳壓制得動彈不得。
未名再一抬手,指著大門的方向:“府尹大人請回吧,今日之事我自會與御史大人交代清楚。”
胡進之被他突如其來的一招弄得又驚又怒,瞪著他遲遲說不出話來,直到未名眉梢輕輕一動,他唬得一跳:“你、你不要亂來!”
“怎會亂來?鄉野之人也是很守法知法的,蒼蒼,我記得御史大夫確實要比京兆府尹大,是吧?”未名偏頭問蒼蒼。
“……是。”蒼蒼眼神古怪,“御史大夫從一品官,監察百官直達天聽,兼有執法權,胡大人,要受其監督。”
“那就是了。”未名點點頭,又看向胡進之漲成豬肝色的臉,一臉無辜地:“我向御史大夫求助也是胡來?還是大人你覺得御史大夫反倒不如你?”
胡進之渾身發抖,嘴唇一動又動還是不知該怎麼反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半晌才艱難地說:“本官是奉陛下之命……”
“唔,大央陛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