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成親。之後知悉我有孕後,又堅持要派郎中給我複診脈,堅持認為我有孕四月,分明也是為了拆散我和宋席遠。裴衍禎雖然面上溫和不見情緒外露,如今一回想,卻不想他竟為了宋席遠用苦心如此之深!
而宋席遠平日裡伶牙俐齒叫人招架不來,一遇到裴衍禎便辭窮理虧大失水準,且一說起裴衍禎便橫眉豎眼咬牙切齒的樣子,難道……怕不是……他已被裴衍禎給十八式了……?
我憐憫看了看宋席遠,又看著裴衍禎心下直搖頭,不想裴衍禎看著一派斯文爾雅,竟然奉行所謂得不到他的心,便要得到他的人……
但是,依我所見,宋席遠未必全然沒有感覺,回想方才一番話,宋席遠一說起麝憐那酸溜溜的挖苦味兒,不是拈酸吃醋卻是什麼?
二人有隱晦之情在心,然,礙於世俗眼光卻不得不深埋心底強硬剋制自我折磨,以我為肉盾互相遮掩避人耳目。愛人近在咫尺,看得見,聽得見,卻如遠隔天涯之人不能相愛,這活生生在我面前的禁斷之情真真感人肺腑叫人為之嗟嘆!
若非今日進了一番秦楚館叫我思路大為開闊,看問題看得更全面一些,我過去竟然毫無察覺。
綠鶯攙扶我下車時,裴衍禎看了看她,溫和道:“綠鶯,你伺候小姐多少年了?”
綠鶯規規矩矩低頭回答:“六年了。”
裴衍禎又道:“如此說來,時日也不短,凡事孰輕孰重也當慢慢學著拿捏拿捏。”
綠鶯白了白臉連連稱是。裴衍禎回身對我囑咐道:“妙兒,我知曉你好奇心重,只是,那秦樓楚館實在魚龍混雜穢濁不堪,實非好去處,今日你且早些歇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此時,宋席遠撐著車轅跳下車,深情款款對我道:“妙妙,你如今懷著我的閨女可不能四處亂走,聽話。”
我一時還沉浸在他二人的悲情之戀中不能自拔,遂連連點頭。臨入門時方才稍稍反應過來,回頭殷切叮囑裴衍禎,“裴大人,你順路,正好可將宋公子送回家。”
裴衍禎一怔,宋席遠亦一楞,旋即嚷嚷:“不敢勞駕裴大人。”我狠狠盯了他一眼,他方才滿面莫名其妙地閉口。
裴衍禎道:“只是裴家和宋家一個城東一個城西,這路順得遠了些……”
原來男人亦會口是心非,我忽閃忽閃著眼睛誠摯殷切地看著裴衍禎,看了許久,裴衍禎方才道:“既是妙兒開口……三公子,請上車吧。”
宋席遠一臉憤懣彆扭地在我的注視下鬱郁上了車。
看著他二人坐於馬車中絕塵而去,我抬頭看了看夜色,心中嘆了句,覺得自己一下高尚偉岸了許多。
茶葉蛋?安胎菜?
我一早起來預備至後園轉上一圈,看看小花小草什麼的,不想卻在金魚池子邊上瞧見一個人,此人背對著我,一襲紺紫錦衣,裳後系黛螺組綬,一隻色澤碧透的玉佩垂於腰際,但見他略略低頭似乎正全神貫注地凝視池中之魚。
我頓了頓,本想退回去,轉念一想還是上前去,看他目光如炬飢渴陶醉地望著一池子魚,遂問他:“你是想吃魚還是想投湖?”
宋席遠戀戀不捨收回目光,眉眼一彎,笑得倒比這池水要碧綠許多,“妙妙,你終於起床了。”一下猝不及防被他握住雙手,“妙妙,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我好感動!你放心,雖然你休了我,但是以我們的感情,我以為,名分這種東西於我不過就是朵天邊浮雲,我不會想不開去自盡的。”
“啊!登徒子!”
我正待與宋席遠說清休妻是為他好,不妨聽得身後一聲驚呼,回頭,卻是給我拎了早飯來的綠鶯,一臉驚愕恐慌,地上是打翻的提籃。想是這冒失丫頭沒瞧清是宋席遠,當然,常人也不會想到是他,冷不丁一大清早瞧見個陌生男人抓住家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