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手,自然要喊,
但見宋席遠一臉不滿瞅著綠鶯,道:“你見過我這麼從一而終的登徒子嗎?”
我趁勢將手自他手中抽出,見綠鶯一臉愕然瞧著宋席遠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怪可憐見的,遂與她道:“你下去吧,早飯一會兒我回屋吃。”
待綠鶯走遠了,我回頭問宋席遠:“不知宋公子一大早站在我家後園魚池子邊作甚?”
宋席遠笑著揚了揚前額的髮絲,“自然是等妙妙來與我樓臺相會,順便借這池水照照儀容。”
我頓覺日頭太烈被曬得頭暈眼花,方才記起宋席遠倒是一直有這癖好,但凡途經之處有點反光的東西,他皆要佇足停下權當鏡子照一番,自我滿足地陶醉賞析,自戀得登峰造極如入無人之境。但是,此非問題之癥結所在,問題是他今日登門來訪怎地下人都沒來通報一聲?我也好躲上一躲。況且,這後園乃沈家內院,家中人若非有我或爹爹應允斷不會將他引至此。
我瞧著園子一角被踩壞的番邦月季,心中抽了抽,一念閃過,莫不是……遂問他:“你是如何進來的?”
宋席遠理所當然道:“翻牆進來的。”
果然!
我努力順了兩口氣,大夫說養胎不宜心緒起伏,否則娃娃會提早爬出來。
宋席遠卻嘴角一撇,倒像我家小弟弟捱了爹爹訓話一般委屈道:“我走正門你皆不見我,我只好從後院爬牆。”忽地面色一轉,一臉歌舞昇平,“妙妙,莫不是你比較喜歡這種私會的感覺?”
我看著他認真道:“一點都不喜歡。”
話音剛落,綠鶯便從迴廊那頭急急走來,“小姐,裴大人來了。老爺讓小姐去前廳敘話。”
“曉得了。”我轉身便要走,不妨看見宋席遠一下垮塌的面色,“妙妙,為何裴衍禎見得你,我卻見不得?”
裴大人一來是官家我是平民,二來是小娘舅我是小輩,他若召我,我豈敢不見?
正欲說,卻一轉念想起昨日總總,遂邀請他道:“不如宋公子一併去前廳?”
宋席遠面色稍稍開霽,跟在我的身側徐徐而行。
甫一踏入花廳,便見裴衍禎一身蘇繡月牙白長衫憑窗而立,無風亦縹緲,無月亦清雅,仿若自帶一泓秋水仙氣,就是這麼隨隨便便一站,卻也無墨自入畫,叫我這等凡夫俗子自嘆弗如。
我前腳不過將將跨過門檻,裴衍禎便像身後多雙眼般立刻察覺回身,淺淺一笑,“妙兒。”
我還未來得及答話,宋三便一下搶了個先,雙手一拱擋在我面前,“裴大人。”
裴衍禎笑意淡了淡,眉尾抬了抬,“不想三公子竟在?”語調平穩,尾音若有似無勾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宋席遠低頭一笑,“裴大人來得,我宋三如何就來不得?”
我嗅了嗅二人之間瀰漫的不尋常氣息,看他們雲裡霧裡你來我往推著太極,心下一嘆,罷了,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近尋了張黃花梨玫瑰椅坐下,剛剛沾到凳子面,裴衍禎便上前兩步扶住我,“妙兒,這玫瑰椅太方硬了,不若這坐這圈椅好。”語氣柔和,手上動作卻不含糊,不由分說便將我扶到一旁的藤座圈椅上落座。
宋席遠眉尾一挑,我暗道不好,趕忙想掙脫裴衍禎的攙扶,此時,爹爹卻從廳後揭了簾子風風火火跨了進來,一邊樂呵呵道:“可叫我尋到了!這武夷山的大紅袍可是我託了不少人花了重金幾番輾轉才從閩地買來的,衍禎你倒有口福……”
爹爹託著一斗茶葉罐子撞入廳中,不妨瞧見宋席遠,一頓,旋即道:“席遠你也來啦?來來來,那便一塊兒嚐嚐我這新茶。”
宋席遠面色一轉,立刻喜滋滋地幾步湊上爹爹跟前,兩眼瀲灩放光,“大紅袍?!沈爹爹好手段!席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