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大家心裡要舒坦一些。
其實,李鴻章之所以要這麼不厭其煩,這麼耐心地去給那些對兵法並沒有多少知識的大臣們去講述細節,他是在力挺簾子背後的太后同時,還有意地在眾大臣面前展示著自己的才華,這是他的習慣,無時無刻不是這樣。
果然,他又成功了。他所獲得的不單單是太后的再次垂青,還有不少大臣們的羨慕目光。不過,那些被他的口才一時迷惑的大臣們可不知道,這位口若懸河的副總統大人,對於新軍並沒有什麼真正的知識。他知道俄國人的水師艦船、陸地槍炮比從前大清兵的舟船、抬槍、鳥銃好,當然,比起大刀長矛來就不知更好上多少倍了。可惜,除此之外,他也沒有更多的實際東西在肚子裡頭,甚至從來沒有去過忠義救國軍的軍官訓練營,哪怕就是搭上半隻耳朵聽聽俄國顧問們的軍械教育。
也難怪,在朝堂之上,在大營裡,真正能唬人的不是真才實學,而是紙上談兵。冤枉了他姓李了,如果他要是姓趙也許才合適,因為老趙家不是曾出了個有名的趙括嗎,至少還可以歸結為遺傳基因所致。
李鴻章講完了,下面自然是忠義救國軍兵備襄理榮祿、洋務襄理耆英,最後是總統醇郡王奕譞開始一個個表態。不用說,他們的態度都是堅決的,毫不質疑地強烈支援總顧問的提議。
當然,簾子後面也隨著一個個赤膽忠心者的表態,而發出著一次次的讚許聲。聲音是那麼的柔和、動聽。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恐怕不會再有什麼不識相的人了。誰都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那就是嘴再硬,也畢竟硬不過槍桿子去。
現在,奕忻不能不說話了,他沒有像別人那樣站起來,而是依舊坐在椅子上,身子朝著珠簾,“太后,陝西的守禦,前番軍機處曾有摺子上奏,不知道太后如何看待?”
罵軍機處,其實就是在罵他,奕忻總得這麼想。他是議政王,如果按照太后剛才罵過的話,軍機處要是都成了一堆窩囊廢,那他又是什麼?四川大敗,他們並不是無所作為,在他的組織下,軍機處經過反覆磋商和篩選,早已擬定了一個應付四川危機計劃及增派人選的奏摺,可是卻卡在了這位太后的手裡。
“哦,你是說那個啊,哀家看過了,不過,具體人選問題還是有些值得商榷之處。”慈禧說的很隨便。
“不知太后如何示下?”奕忻沒有什麼表情。
最近,奕忻總有一種感覺,當初他和慈禧的鋼鐵聯盟,在慈禧擁有了一定的勢力,尤其是有了俄國人做靠山之後,顯然在走向破裂。太后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他言聽計從了,反而是隻要他領銜的東西,總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磕磕絆絆。慈禧這是在過河拆橋啊!
每每想到這裡,奕忻在失望之餘,又免不了羞澀。是他幫助這個年輕的太后擁有了她想擁有的一切,慈禧私底下諸如慫恿先帝吸食過量鴉片早早致死,假借噓寒問暖送去食品毒死皇后等等一切骯髒的所作所為,他都是瞭如指掌,可以說沒有他,就絕對不可能有慈禧的今天。
自己到底錯在了哪呢?錯就錯在這個引狼入室上了。呵呵,引來了俄國人,成立了忠義救國軍,也使得這位太后羽翼更豐,可能會嫌自己礙事兒了吧。
“呵呵,六王爺客氣了,哀家哪兒有什麼示下,只是隨便的說說吧,”慈禧笑得很輕鬆,“哀家想了想,還是這樣的好,前軍機處的軍機大臣們不是好幾個都閒散呢嗎,都是人才,不能就這麼的放著不用不是?景壽是世襲罔替的一等誠嘉毅勇公,穆蔭也是通曉兵法,乾脆,就叫他們倆人擔綱,景壽為欽差大臣,穆蔭為副併兼任四川、陝甘總督,再加上滿洲都統文慶,漢軍都統奕興帥察哈爾及吉林馬隊隨徵。另外,追封成都將軍樂斌為靖逆大將軍,已經逃到陝西的四川總督裕瑞就地處斬。原陝甘總督馳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