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兒子成婚,額娘怎麼能不去?放心吧,額娘會去的。”
弘曆咧嘴一笑:“那就好!”
五月三十的下午,北三所忽然熱鬧起來,一隊宮女太監捧著妝奩吉服宮裝等物魚貫而入,一個小太監宣讀了口諭,幾個宮女就低眉走上前來,要為她梳洗更衣。
寤生也不推拒,任由她們擺佈,等到全部準備停當,已經是日暮西斜了。寤生難得盛裝,面容也略施了粉黛,越發顯得轉眄流光,風姿照人。
幾個宮女爭先恐後地上來扶她,寤生就這樣被前後簇擁著出了院門,坐上了在外停候多時的軟轎。她看了一眼立在門邊的小竹,微微揚唇:“等我回來。”
小竹眼圈一紅,重重點頭。
這時的乾西二所笙鼓不絕熱鬧非常,寤生受了宮人一路的跪拜行禮也面色淡然無動於衷,此刻見了這等滿目大紅的吉祥顏色,也不禁微有動容:畢竟是兒子的婚禮,是他長大成人的標誌,她這個做母親的怎能不高興?
吉時快到,庭院、大廳內都賓客滿至,寤生的軟轎剛停下,只聽三聲清亮的鞭響,宮人們都迅速有致地在離此不遠處的一扇門外恭敬地侍立。
隨著一聲尖細響亮的嗓音:“皇上駕到——”所有的人都應聲跪下,一乘明黃軟轎映入寤生的視野,同樣在殿門外停下,寤生這才發現自己還坐在軟轎上。
胤禛被扶下轎,轉眸瞧了她一眼,微怔了一下,隨即慢慢走了過去,面容卻依然清冷如水。寤生垂下眼瞼,自己下了軟轎,大概是許久沒有穿花盆底子的緣故,剛要小心翼翼地跨過地上的轎杆,誰知腳底突然一滑,還來不及驚呼就要像地面摔去。
胤禛長臂一伸,就將她撈進了懷裡,寤生一抬眸就撞進他閃著薄怒的眼眸中,呼吸一窒忙低了頭,胤禛也已將她放開了。
“別給朕丟臉!”他湊到她耳邊冷聲低語,“就是想對朕投懷送抱也要分清場合!”
寤生面色一白,咬咬牙深吸了口氣,低聲道:“謝皇上提醒。”
胤禛眸色頓時一寒,負手轉身走在前面,對著裡裡外外跪著的人道:“眾卿平身。”
到了正廳,胤禛當先在主位上坐下,見她還愣怔在面前,修眉一蹙:“還愣著做什麼?”
寤生看了一眼與他隔著一張几案的另一把鋪著大紅綢緞的椅子,想到皇后按禮也應該來,因此腳下不覺微有躊躇。
“坐過來!還讓朕重複不成?!”胤禛面色不善。
寤生微垂眼睫,抬步走了過去,在椅上坐下,轉頭看著他道:“皇后……”
胤禛眼角一掃,帶出幾分寒意,打斷她的話:“皇后身體不適。”
“哦。”寤生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轉開臉靜靜地坐著。
下面接連有來賀喜的,寤生眸光微轉,就見大廳裡座無虛席,親王、郡王、貝勒、公卿及其家眷都在,她對著離自己這邊最近的十三福晉微微頷首,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十三福晉兆佳氏也揚唇而笑,對著她點點頭。
吉時已到,外面的鼓樂之聲越發響亮,鞭炮齊鳴,還有司儀高亢清亮的唱禮聲——原來是弘曆已經將新人接了來,這會兒在殿門外行諸多禮節。
射過金箭,然後是新娘跨門檻、跨火盆、跨馬鞍……在眾人的叫好聲中,弘曆終於領著新人進了大廳,見皇阿瑪和額娘都坐在大廳上,面容難掩喜色。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等到新娘被送進洞房,弘曆轉過身又對著皇阿瑪和額娘行了一禮。寤生笑意盎然,拉他起來。
東西兩旁分別為男客和女客,喜宴開始,寤生就被丫鬟扶著在女眷中坐下,正好旁邊就是兆佳氏。其餘女眷來敬酒,寤生少不了要打起精神應酬,不一會兒就喝了好些。她也不推拒,只要有人敬酒就仰頭喝盡,心情反而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