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愈加暢快,連一旁的兆佳氏也不禁驚訝,稱讚她真是好酒量。
弘曆在男客那邊敬了一輪酒,早看見這邊,忙端著酒杯過來,一邊為自己額娘擋酒,一邊又向長輩們敬酒,臉上也早已酡紅一片,只是看起來還尚無醉色。
……
喜宴一直進行到深夜,弘曆的兄弟們去鬧了洞房,眾人才散去。寤生端坐在椅上,看似面色平靜,腦中其實早迷糊了,眼前也是一片朦朧分辨不清。
幾個丫鬟上來扶她,她半睜開一雙迷濛的眼,掙脫出胳膊,不耐煩地道:“走開!”然後一下子趴倒在了桌上,竟然呼呼睡了過去。
胤禛去而復返,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幾步走過去將她抱起來,看著她人事不知的模樣擰緊了雙眉,冷冷地嘀咕了句:“丟人現眼!”然後大步向外走去。
夜風吹過,帶起一絲涼意,寤生腦中微微清醒,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人抱在懷裡,無力地掙扎了一下,眉間緊蹙,手不安分地揮舞,無意識地打在了他的身上,嘴裡含糊不清:“放開……”
“再鬧朕就把你扔到地上去!”胤禛沉聲怒道。
寤生額角疼痛,腦中又再一次糊塗了,越發暈眩混亂、口齒不清:“冷……胤禛……”
胤禛腳步一滯,頓覺有滿滿的疼痛充斥在心間,面色越發地陰沉,雙臂卻不自覺地將她摟緊了幾分,快步往養心殿而去。
到了暖閣的裡間,為她摘掉頭飾,寬了外衣,將她放在床上,吩咐宮人去準備醒酒湯,俯身皺眉看了她一會兒,就要離開。誰知剛移了半步,衣袍就被揪住了。
寤生眉心緊鎖,似乎十分難受的樣子,夢囈喃喃:“胤禛……別……離開……”
胤禛心頭一震,不可思議看著床上的人:她是在求自己別走麼?印象中,她如此軟弱地對著自己說出這等乞求之語,似乎還是第一次。此時的她,卸掉了所有防備的外殼,那麼真實又脆弱的展現在他眼前,怎能不令他心疼愛憐?
“別走……冷……”
聲音細弱蚊蠅,可他還是聽得很清楚,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在床邊坐下,扯過被子為她蓋好。見她嘴唇有些發紫,額頭冷汗涔涔,面色也蒼白,忙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心頭立刻一驚,對著屋外揚聲吩咐:“快傳太醫!”
“胤禛……好冷……”她難受地呻吟一聲,不安穩地轉開臉,手卻依然緊攥著他的衣袍。
“我在這裡……”胤禛俯身將她半抱進懷裡,緊緊摟住,聲音卻微有些顫抖,“別怕,我一直都在……”
太醫來得很快,原以為是皇上龍體欠安,沒想到是給後宮妃嬪看病,雖呼了口氣,但見皇上如此緊張完全不敢大意,垂著頭診了脈,聽皇上問話,眼睛根本不敢亂看,恭恭敬敬地道:“回皇上,娘娘不勝酒力侵染風寒,皇上不必擔憂,微臣這就開方子。只要娘娘在明早之前退了燒就好。”
胤禛這才稍微放心,又問道:“她體質弱,這樣要緊嗎?”
“回皇上,等娘娘退了燒,微臣再開一副方子,娘娘多調養些時日,並注意保暖,就無有大礙。”見皇上頷首,行了一禮就去開方子抓藥了。
喂她喝了藥,她似乎才睡得安穩了些,只是眉依然蹙著。胤禛想要掰開她揪住自己衣袍的手,床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他凝視她片刻,終於嘆了口氣作罷。可是外面還有一堆奏摺……
胤禛在她額頭印上一吻,然後小心地脫下馬褂外袍,蓋在被子上,又為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起身去了外間,又吩咐阿福等人去裡間外的穿堂候著。
處理完當天政務,已經快到寅時,胤禛擱下筆就去了寢房。
床上的人大概因為做夢的緣故,原本蓋得嚴嚴實實的被子已經被踢到了胸口,胳膊也在外面。胤禛一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