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應該是站在容止那邊的,倘若以容止的名義向他求助,估摸他應該不會拒絕。
越捷飛那個層次的武力,已經算是一流水準,鶴絕雖然高出他一籌,卻並未高得太離譜,還是在可望其項背的範圍,但是先前回去的路上,她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越捷飛孝服男子的武藝高到什麼程度,換來的卻是越捷飛瞬間變了色的臉容。
之後過了許久,越捷飛才慢慢地說出,他完全看不透滄海客的深淺,但是以他的見識而論,這個世間應該沒有人比更強了。
這樣強大的一個人,假如願意出手相助,那麼不論如何,想必對援救容止,是有幫助的。
騙滄海客出手的念頭,是在猜測孝服男子便是滄海客的時候就同時產生的,來時的路上,楚玉已經將這個謊言默唸許多次,正式說出來的時候,她的敘述條理清晰,呼吸心跳與平常一般無二。就連她自己,也幾乎以為這是真話了。
但是滄海客聽了她地話,沉默半晌,才慢慢地,還是那麼懶散平和地道:“假的。”
見鬼了!
怎麼她兩次扯謊都被此人識破?
正要悻悻地承認,楚玉忽然想起滄海客也許是故意誆騙套話。聲音瞬間轉為義正詞嚴,繼續睜眼說瞎話:“若不是要求你相救容止,我何苦辛辛苦苦找來?閣下未免太過自以為是了。”
滄海客不為所動,他的身體好像凝固在了石上,唯有發出的聲音證明他是活人:“半真半假,你求我救人是真,容止託你而來是假。”
她騙人的技巧不會這麼差吧?
楚玉有點鬱悶,但還是決定垂死掙扎一下:“假如不是容止託我而來。我又是如何知道該透過於文來找你?”
滄海客哈哈一笑:“小姑娘,你不服氣麼?那我便說與你聽。”
“容止囑託了你一件事,讓你前來找我,可卻不是去救他,但是你因著自己的私心,自作主張改了主意,想唬我前去救他。”滄海客地聲音裡帶著爽朗的笑意:“你說是也不是?”
他的聲音本來便不怎麼蒼老,這麼一笑起來,更顯得年輕而有力,長笑聲中。繡林中發出一陣顫動,許多飛鳥驚起,展翅飛向空中,水中的小魚也紛紛逃散開來,激起細小的水花。
他寥寥幾句,點明前後因果。居然一絲不差,若非其中細節較為含糊,楚玉簡直要懷疑,他是否有看透他人心理的特異功能。
先前見滄海客武力驚人,楚玉便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她先前所見的阿蠻,花錯,越捷飛。就算是行事狠辣地鶴絕,都是心思較為單純的人,便下意識的認為武功高明者,腦袋便會相對的退化些。可是這一條在滄海客面前卻被徹底推翻。
先是她以言語勾引被對方輕易看透,再來便是自以為還算過得去的謊言一戳便穿,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句俗語在滄海客身上完全不成立,強大的武力之外,他還擁有清晰的思路。
變態。
在心裡暗暗腹誹著,楚玉嘆了口氣,不得以只有承認:“你說的不錯,請你去救他,是我自作主張……實在對不住。”
雖然謊話被揭穿,照理說已經沒什麼事了,但楚玉並不甘心就此離去,既然被拆穿,那便明著懇求吧,她才要開口,卻又聽滄海客道:“你可知道,為什麼我知道你所言非實?”
楚玉一怔,隨即點頭道:“願聞其詳。”就算騙不過,吸取一下經驗教訓,總是好的,今後也方便戒驕戒躁再接再厲。
“他不是個好人,這個,你知道吧?”滄海客並沒有直接點出來她哪裡做得不夠完善,而是先問了一個看起來並不相干的問題。
心頭泛起一絲澀意,楚玉緩緩地點了點頭,輕聲道:“他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她話音未落,滄海客忽然一把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