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爾斯說,“我知道你有眉目了。”
“哦?”
“當我把費伊·瑟彤對塔樓命案的說法轉述給你聽的時候,你曾露出一兩次嚇人的神情。恐怖嗎?我不知道!類似吧。”
“有嗎?”菲爾博士說。菸斗忽暗忽明。“喔,我想起來了!但是困擾我的並不是惡靈。而是動機。”
“兇手殺人的動機?”
“喔,不是,”菲爾博士說:“一個非常邪惡而冷酷無情的動機,引導兇手……”他沒有再往下說。菸斗又忽暗忽明。“你想我們現在能和費伊小姐聊聊嗎?”
第十一章
“費伊小姐?”邁爾斯突然重複他的話。
他現在完全看不出菲爾博士的表情。仿如一尊在月光下僅剩肌理的白色面具,被邁爾斯吸入肺裡的煙霧遮住。從菲爾博士說話的語氣,到關於動機的恨意。絕對錯不了。
“費伊小姐?我想應該沒問題。她現在人在樓下。”
“樓下?”菲爾博士說。
“她的臥房在樓下,”邁爾斯解釋他們的情形和下午發生的事件。“那是這裡最舒適的房間,不久前才重新整修粉刷過。她起來走動了,如果這是你要問的。她——她說她聽到槍聲。”
“哦!”
“事實上,她悄悄來過,在瑪麗安的房間門口望了一眼。讓她感到非常沮喪的是,她不……不……”
“喔?”
“如果你非得這麼說的話。”
邁爾斯對這一切感到反感。從人類樂觀的天性,到瑪麗安脫離險境(他相信),對他來說,所有的價值在自行調整,所有的基本常識從牢籠中進出來。
“菲爾博士,”他說,“我們不要被催眠了。我們不要被芮高德教授這些惡靈、吸血鬼和女巫的故事蠱惑,甚至做出類似的推論。不可能有人爬上瑪麗安房間的窗戶,太難了。”
菲爾博士溫和地說:“朋友,我知道沒有人從外面爬上來。你自己看看!”
他指著他們站立的窗畔。
和屋裡大部分的窗子不同,這扇是法式窗扉,一扇隨處可見能上下拉動的窗子。邁爾斯把窗子往上推,頭探出去,朝左邊看。
瑪麗安房間有燈的窗子一四扇連在一起的小窗,其中兩盞燈亮著,明亮的光線投射在屋後的綠地上。底下是15呎高的禿牆,他忘了下方是片與牆高同寬、還未種任何東西的花床。花床非常平坦,才澆過水,土也剛翻過,連貓走過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然而邁爾斯還是頑固地堅持。
“我還是要說,”他表明,“我們最好不要被催眠了。”
“怎麼說?”
“我們知道瑪麗安開了槍,沒錯。但我們怎麼知道她要射的是窗外出現的東西?”
“啊哈!”菲爾博士得意地笑,把菸斗拿開對邁爾斯歡聲叫道。“我的好同伴,你總算清醒了。”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邁爾斯說,“我們會這麼假設,是因為這件事發生前,我們才正好提到飄浮在窗外的臉。我們假設她是朝屋內的東西開槍,不是比較合理嗎?也許當時是有東西在她的床尾?”
“沒錯!”菲爾博士慎重地同意,“但你有沒有發現,這還是沒辦法解釋問題的癥結?”
“我不懂你的意思?”
菲爾博士說:“是什麼嚇到你妹妹?是什麼——若是沒有藥高德的急救——會讓你妹妹死於驚嚇?”
非爾博士慢慢地說,強調每一個字。菸斗熄滅了,他把它擱在敞開的窗臺。甚至連他的噴鼻聲都隨他認真的程度變得更大聲。
“現在,我要你好好想想這其中的玄機。我想知道的是,你妹妹並不是一個神經兮兮的女人對吧?”
“老天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