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她的肢體動作,以及她開口說出的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話,“這是我還給你的。”她為什麼會對楊溪說那樣的話?難道僅僅是因為楊溪大嘴巴猜測她是啞巴?可看上去,又覺得有些不像。
那些細枝末節,是我遺忘了嗎?
其實,十四歲這一天,確實不是我跟莫晨第一次相見。早在八年前外婆的葬禮上,莫晨因為生前極得外婆疼愛,所以被帶回參加外婆的葬禮,因為當時年紀還小,而且那天我還有些輕微的高燒,所以過去了也只是磕個頭就被送到閣樓睡覺,剩下的全部過程都是爸爸帶著莫晨一起進行的,除了幾個大人知道我們兩個,其它人都不太清楚。所以,我跟莫晨見過一面,但因為沒什麼太深刻的印象很快就被拋之腦後了。
但莫晨不一樣,她記住了全部,尤其記住了楊溪。
那天下了濛濛細雨,很多人都是穿了雨靴,在大堂拜完以後,莫晨因為有些餓了,去房間找吃的,剛剛將一個蘋果拿到手上坐在凳子上準備咬的時候,楊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錯將莫晨當成了我,非要拖著莫晨陪他出去玩,莫晨當時不願意,使勁的將楊溪往外推,結果楊溪被她推倒在地上,爬起來後,非常氣憤的將莫晨撲倒,還撥下了她一隻紅色的雨靴往外跑。
後來就是楊溪拿著那隻靴子滿街跑,而莫晨一隻腳穿襪子,一隻腳穿靴子跟在後面狼狽的追趕,那天下午,他們一直都在雨中斷斷續續的追跑,楊溪越跑越得意,甚至歡暢的手舞足蹈,而莫晨卻在其間好幾次跌進汙水裡弄的滿身泥濘。後來,她還是沒有追回靴子,因為少不更事的楊溪在最後一刻無賴的將那隻靴子丟進一條窄小的臭水溝裡。
楊溪一直不知道那天下午被他整的人不是我,而是莫晨。所以,當“初次”見面的莫晨惡狠狠的將奶油蛋糕盡數拍到他臉上時,他也是驚的半天沒反應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被領情
失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看著腦海裡層出不窮的畫面,聽著血管脈絡裡流淌的聲音……四周靜的可怕,彷彿在未知的角落中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我。
記得年幼的時候,自己半夜常常被惡夢驚醒便再也不敢入睡,緊緊的捲縮在床上,用被子將整個頭蒙起來,喘不過氣的時候就在上方開一道小小的縫,偶爾會在夜深人靜時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像腳步聲,像碰撞聲,像水滴聲,每當那個時候,總會被腦海裡一些恐怖的畫面嚇的嚶嚶的哭出聲。
後來,因為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原故,開始攢錢買一些有厚實擁抱的毛絨絨的看起來和善的公仔。然後,再害怕的時候就抱著它們入睡,我是一個有嚴重戀舊情節的人,所以床上擺出的幾個公仔都有一定悠久的歷史。我捨不得以舊換新,不是怕浪費錢,而是覺是,已經習慣了它們,似是有了感情一般。那些味道、那些觸感都令我安心。其它再新穎的東西,於我而言,也是陌生而沒有歸屬感的。當我這樣對青禾說的時候,青禾笑我,“如果以後也這樣喜歡一個人,那將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他說完後,我便沉默了。我沒有告訴他,關於殷澈的故事。
那是我對他僅有的隱瞞。
也是任何人不能知道的秘密。
誰能想到呢?年僅十四歲的我,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喜歡一個人四年了。
我躺著床上抱著我最喜歡的小熊公仔輾轉反側,從這頭睡到那頭,又從那頭睡到這頭,還是無法好好的進入夢鄉。
伸手將窗簾的一端拉開一道小小的口子,便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縫隙鑽進來,照出房間大半個模糊的輪轂,我眨著眼睛看著天上的圓月一點一點的爬上樹稍的正上方,再一點一點的往下墜落。
就那樣放空的過了很久,最後被客廳裡一陣窸窣的腳步聲拉回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