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然後一直倒退,最後回到像嬰兒一樣的狀態。
實際上失憶是會跳躍的,今天的何蔓來到五年前,明天又可能跳回到大學時候,後天又恢復正常,正常沒幾分鐘就拎起包說要去開會……
何蔓腦海中的記憶被打亂了順序,跳來跳去,沒有過去、現在、未來,只有當下的選擇。
五月,街上已經一派暮春景象。鄰居家一牆的花兒已經開敗,空氣中卻時不時還能嗅到悽迷的香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何蔓的病情惡化得比想象中要快。
三個月前醫生曾經表示,不做手術的話,現有藥物並不能遏制病情的惡化,只能延緩,但是療效因人而異。如果每天能做足夠的運動,維持身體機能,每天抄寫報紙、看書朗讀以維持認知功能,那麼最樂觀地估計,何蔓可以撐三四年。
“我們曾想透過手術把腦中的血塊兒移除,但由於血塊兒壓住了好幾條重要的腦部神經,手術風險非常高,大概只有兩成的存活率,所以我並不建議進行手術。”
謝宇至今還記得那一刻醫生懇切的聲音。也許是經驗豐富的原因,他很會控制自己的語氣和情緒,明明這麼絕望的訊息,他說出來都像是安慰。
這兩成的存活率變成了何蔓和謝宇爭吵的源頭。
何蔓不想變成痴呆。即使最樂觀的估計,三年後她也會成為一個沒有記憶、沒有常識和行為能力的幼兒,也許大小便都無法控制。
可是如果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