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譚老國師是敵是友還不好說,文笙自也不想掏心挖肺,最後卻為別人做了嫁衣。
最好是能避開譚家人,單獨把十三找來。
“譚容華怎麼了?”文笙明知故問。
鍾天政斜乜她:“少裝糊塗,你不是早便知道譚家有兩個人落在我手裡麼?”
文笙下意識便想拍一下額頭,可不是嘛,她、譚五先生還有鍾天政在白雲塢呆了將近一個月,其間譚五先生當著兩人的面提了好幾回,經過地底這昏天黑地的半個月,她竟然把這節給忽略了。
文笙有意輕嗤一聲:“加個‘曾經’,曾經落在你手裡,現在就不敢保了。”
咦?鍾天政詫異地望向她。
文笙淡淡地道:“想來董大哥沒有告訴你,咱們來到白雲塢之後。十三和譚家人故意鬧了點不愉快,叫錢平找著機會逃了。大夥順藤摸瓜找去陽沽,把人都救了出來。到是你的親信手下,死的死,降的降,現在已經所剩無幾。”
她說得煞有其事,看上去真得不能再真。
鍾天政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她,突然“噗”地一聲笑:“少來騙我。沒想到,你也會這麼不動聲色地說瞎話了。”
文笙有些意外。
鍾天政眉宇間頗有幾分得意:“王十三和譚家的人跟著錢平找去。可沒佔著什麼便宜吧,哼,我的人豈是那麼好捉。”
文笙不禁一默。明白了。
原來鍾天政早料到譚家人不捨得殺錢平,才設下這樣一環扣一環的連環計,明是棄子,實為誘餌。
想到這裡。她微微冷笑:“錢平不好捉。可你到是挺好捉的。”
鍾天政欲言又止。
文笙追問道:“你提譚容華做什麼,莫不是想以譚容華和譚令蕙來換你自由?”
鍾天政嘆了口氣,感慨道:“你也看到了,是譚家人追著我不放,我如今兵敗如山倒,又受了這麼重的傷,抓了譚家人,不過是為求自保罷了。譚容華和譚令蕙是師兄的堂弟堂妹。我已經對不起師兄了,又怎麼會害他親人性命。”
文笙盯著鍾天政。判斷不出來他這話是真是假。
“既然如此,你便痛快將他二人放了,否則說再多也不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鍾天政還真得點了點頭:“好,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做你俘虜也就罷了,你絕不能將我交給譚家。”
文笙心裡已經答應了,卻偏要吊他胃口:“看你表現。”
鍾天政表現得很好,一直老實站在筏子上,不大會兒工夫南湖道鎮妖塔在望,他除了間或咳嗽幾聲,並沒有別的動作。
文笙坐在筏子上彈琴,眼見距離九層高的鎮妖塔越來越近,青天白日的,湖面上卻不見有別的船隻,文笙多了個心眼,將筏子“劃”進蘆葦蕩,停了下來。
在她印象裡,這一帶雖然不是碼頭,沒有往來渡船,但附近幾艘打漁採菱角的船還是有的。
鍾天政眼神要好過文笙,手搭涼棚觀察半晌,突道:“不大對勁兒,你若是不想惹來麻煩,還是換個地方靠岸吧。”
依文笙現在所掌握《希聲譜》的程度,有琴在手,岸上就算湧出再多的敵人,也不過是“麻煩”罷了,絕稱不上危險。
文笙從善如流,調頭往東去。
一直走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的水程,找了個周圍沒什麼人煙的地方靠了岸。
雙腳踏上實地,鍾天政神色便是一鬆,笑道:“這裡離南湖道和陽沽都不算遠,咱們先去哪裡,你來安排吧,我都聽你的。”
去南湖道,是看看譚五先生和董濤有沒有安全返回,順便查一下兩人離開的這段時間出了什麼事,譚家諸人和王十三是否無恙。
而去陽沽,自是放出譚容華和譚令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