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單于是默然,等你老了,我家將軍也老了。
十年繁華
菜香酒醇,長歌觀察了半天之後,笑出聲來。
“怎麼了?”段恆正和一隻蝦子奮戰,聽見長歌的笑聲,抬起頭來問她。
暮色沉沉,段恆的姿容,一如往昔光彩照人,長歌舉起酒杯,“阿恆,恭喜你!”
這一刻,她是真的相信,阿恆已經走出過去的陰影,再無芥蒂。
段恆瞟了她一眼,嘴角有隱約的笑意,“吃飯吧你。”
他曾經用盡生命的去愛過,從青春年少,愛到風華正盛,他以為,他的一生,會和她緊緊的聯絡在一起,榮辱與共,生死不離。
可是,她牽了另外一個男子的手。
在她愛著自己的時候,牽了另外一個男子的手。
他不知道,什麼叫做賢良淑德,什麼叫做大度能容,他只知道,看著她對別人言笑晏晏的時候,他的心,瑟縮到不能呼吸。
她有她的責任,她有不能放棄的憐惜,所以他絕然轉身,再不願意一路同行。
他還很痛,可是相比一生漫長的疼痛和猜疑,他選擇在最愛的時候,放手。讓一次痛快的鮮血淋漓,斬斷所有的糾結和不捨。
“長歌,如果你是她,你會怎麼做?”雖然並不後悔,但是到底意有未甘,臨別之時,段恆這樣問她。
長歌站在他身邊,輕抬起頭來,側影在朦朧的燈光裡無聲暈染開來,“阿恆,我不是她。”
段恆扭頭看她,她微微一笑,“我絕不會讓我愛的人受這撕心之苦。”
段恆深吸了一口氣,胸腔裡有淡淡冷意,“若是你愛上了兩個人呢?”
對誰都憐,對誰都愛,如果那樣,又該如何取捨?
溫暖了這一個,就會有另外一個人獨坐於黑暗裡,看著月落天明。
長歌走上前一步,攬住了他的肩,沒有說話。
段恆甩了甩頭,笑出聲來,拋掉了突如而來的奇怪的惆悵,“好了,我沒事,我可能酒喝多了。”
有些東西,你以為已經遺忘,或者的確是已經忘了,卻會在某個瞬間,突然冒出來,刺痛你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無關乎是否忘記,只關乎人心。
一路默然的走到飛月山莊,段恆才開口,“長歌,你是有事來找我的吧?明天我們再談。”
長歌點點頭,柔聲道,“好,你早點休息。”
轉過身,帶著逢單往回處走去。
“長歌,”段恆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知道,如果是你,斷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你的心太小,只裝得下一個人。”
長歌回頭,向他招招手,兩人相視而笑。
逢單選擇了無視,再好有什麼用,又不能跟著回安州。
回程的路上,逢單忽然搶前一步站在了長歌面前,警惕的看著前方。
長歌微眯了眼睛,看著一個人從黑暗裡走了出來。
“長歌,好久不見!”來人打了個招呼。
長歌沒有說話,逢單便“刷”地將鞭子抽了出來,虎視眈眈,“站住!”
女人停住了腳步,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安靜的看著長歌。
兩人對視了一會,長歌拍了拍逢單的肩膀,“逢單,站遠一點。”
逢單俐落的收了鞭子,腳下一點,向旁飛去。
於此同時,長歌也動了,碧簫在手,如一道綠色流光衝向女人所在的地方。幾乎是在眨眼之間,碧簫便已經抵上了對方的咽喉,女人紋風未動,甚至連眼睛都沒閉一下。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長歌盯著她,眼裡的蕭瑟慢慢凝聚成殺意。
女人看著她,帶著平靜的微笑。
長歌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