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摒住了呼吸,手指緊了又緊,終是放開了手,“你想死,我就偏不成全你。”
女人卻順勢抓住了她的手,“長歌,你已經陪了他,現在,陪陪我吧!”
長歌將碧簫放回懷中,大踏步的離開,“沒心情。”
“長歌!”女人的聲音,帶著絕望的悽然,“我們埋下的桃花紅,今年便是第十年了。”
長歌頓住了腳步,想起了十年前,歡聲笑語,滿天桃花飄飛。
桃林裡,女人挖出一罈酒,遞給長歌,臉上的汗水混著塵土,滴在雪白的衣領上。又抱起另外一罈跳了出來,一掌拍開,酒香撲鼻,醇厚醉人。
“昔日埋下這兩壇酒我們成雙成對,如今,卻只有我們兩人。”她苦笑,朝長歌舉了舉酒罈,仰頭灌了一大口。
長歌也跟著喝了一口,“你們,畢竟曾經成雙成對。”而她,卻從未都只有自己。
她連喝了好幾口,抹了抹嘴,才道,“曾經擁有過,才知道失去的苦。”
長歌放下了酒罈,終於看著她,“你後悔嗎?”
她閉了眼睛,聲音裡滿是澀然,“重來一次,我還是會作同樣的選擇,宇兒捨身救我,我怎麼能置他於不顧!可是阿恆,”
她嘆了一口氣,“阿恆是我最愛的人!”
長歌慢慢的喝了一口,酒入喉嚨,熱熱的燙到心底,她放鬆了身體,靠到樹幹上,望著天上月牙彎彎,像極了人的笑臉。
長歌沒有說話,兩人便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直到,月兒隱去了解蹤跡,那女人趴俯在地上,眼角有溼潤的痕跡,“宇兒善良純樸,阿恆也是灑脫之人,為何不能和平共處?我定然會對他們愛護有加,不會有失偏頗,為何不能都留在我身邊?”
“挽朝,你說要對他們愛護有加,不會有失偏頗?”長歌笑了笑,終於叫了那女人的名字,“那麼,你與紀宇春宵共度之時,要將阿恆放在那裡?他是不是隻能在黑暗裡,守著一室悽清,想像隔壁的一切呵護纏綿?你與阿恆同踏水波,舉劍齊舞的時候,紀宇是不是隻能在岸邊遠遠凝望,不能進入你的世界,只能看著自己的愛人,與別的男人心意相通,默契十足?”
不去管施挽朝滿身悽愴的寂滅,長歌輕嘆,“挽朝,一個人的懷抱太小,怎麼能妄想能同時給兩個人溫暖?”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滴滴都是毒,叫人肝腸寸斷。
施挽朝醉了,或者從段恆毅然絕然毀了婚約開始,她就已經希望能醉在過去的夢裡,再不用醒來。
“逢單,去通知恆遠鏢局的紀宇,來這裡接她吧!”
長歌撐著發痛的額頭,吩咐道。
逢單走過來,扶起她,抿緊的唇線裡蹦出來一個字,“不。”
“怎麼了?”長歌疑惑的問道。
“不喜歡!”他簡單的回答。
長歌看了他一會兒,笑了,“好,我們逢單不喜歡,我們就不管她了,凍死活該!”
逢單扶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出桃林,一個男子抱著披風候在林外,一見他們出來,略略彎腰行禮,然後焦急的奔了進去。
長歌微閉了眼,情深不能負,愛情之中,究竟誰欠了誰,誰負了誰,又怎麼能輕易道得明?
第二日再見段恆,仍舊是神采奕奕,不見半分哀傷的痕跡。
“我聽說有個叫孟秋的人在找我,是你叫來的?”他一進門就問。
長歌正在洗臉,聞言笑道,“她動作倒快!”
段恆狐疑的視線掃來,“你反正都來了,幹嘛還叫她來?”
長歌將毛巾擰乾,慢條斯理的展開晾好,坐到逢單早已準備好的早餐旁,招招手,“一起吃早飯?”
段恆雙手環胸,“我還等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