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向佐,平靜地由著她自言自語,說個不停。
她語速快,彷彿一停下,就再不能自圓其說。
就會,陷入絕望。
……
向佐扯了扯嘴角,可是笑不出來。原因……思忖許久,終於找到笑不出來的原因。這個女人的笑,很苦澀。
她的苦澀,加上他的無奈,演奏出的旋律,是否是,悲傷?
很多他以為早已遺忘的情緒,此刻,因為這個叫做吳桐的女人,而回籠了他的心。
這並不是件好事。
向佐不願再多停留,拍拍她的肩,“走吧。”
她抬頭看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抹黯色在眼中劃過,向佐沒有捕捉到。
她猶豫了一下,“肩膀,能不能借我靠一下?”
向佐看清了,她眼中的是希冀,卑微的渴望。
渴望依靠,哪怕只是暫時的。
“……當然。”
吳桐側著臉枕上他肩頭。
“謝謝。5分鐘就好。”向佐聽見她這麼說。
他還,聽見她的嘆氣聲。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她知道後果,可她忍不住,那個男人一句蔑視的話,毀了她所有努力——
她很累,很怕,怕被人窺見內心。
“什麼後果?有多嚴重?”她帶著鼻音,以及濃的化不開的疲憊問。
“……”
讓我愛上你,這個後果,嚴不嚴重?
無愛承歡16
開庭前吳桐在庭外坐著,與她隔著一條過道的厲仲謀,雙腿交疊著,只見微腫的側臉,看不清表情,猜不透情緒。
他依舊是王者降臨的高姿態,吳桐懶得看半眼。
他與她再沒有半點關係。
幾點幾米的距離,互不理睬的局面。
吳桐想,這樣很好,真的。
開庭時間差不多到了,吳桐起身往左,厲仲謀向右。
背道,而馳。
厲仲謀等候被傳喚,開庭的鈴聲在場內場外迴響,聲波振動入心,他忽的一怔。
低眉思索片刻,摸出手機,指尖飛快,轉眼間完成一封簡訊,“影片暫時別作為證據。”
點選傳送。
從剛才起一直攫緊厲仲謀的窒息感,此時終於漸漸離他遠去。
很快律師助手出現在厲仲謀面前,焦急地詢問此事。
厲仲謀無法解釋自己這麼做的原因,一切只憑直覺。
商海中幾次殊死,都是他的直覺挽救了他,也挽救了他的商業帝國。厲仲謀篤定自己直覺的準確性。
而這一次,直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
吳桐的心理醫生為她開具的精神狀況證明,向佐當庭遞交上去,附帶她的收入明細表。
材料由記錄員呈上,法官翻閱。
身著律師袍的向佐擲地有聲,“以我當事人的經濟狀況,完全有能力獨立撫養孩子,我當事人對孩子未來的就學也已做好充分謀劃,由此可見,控方律師對我當事人的指控並不成立。”
向佐的言論,厲仲謀的律師沒有發表任何反對意見。
爾後請上厲仲謀,接受向佐的盤問。
向佐的問題尖銳,難以應付,卻都被厲仲謀四兩撥千斤地應付過去。
待問到厲仲謀的女友是否會介意一個孩子攪亂了他們的生活,厲仲謀霍然抬頭,猛地看著向佐。
那樣的目光,帶著無端的壓迫感與凌厲氣勢,向佐不得不退後半步。
厲仲謀眉目微闔,再抬起眼時,泯滅了一切殺戾,他的聲音沉穩:“我和我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