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也不好審訊,何況到底由這些人兵亂引起,便是砍了,也不算冤枉。
故而那邊搜出的亂兵,一個不留地被盡數誅殺,連樓小眠也絲毫不曾加以諫止。
飯罷聊了片刻,許從悅見許思顏神色倦乏、樓小眠亦是疲憊不堪,遂起身告辭。
許思顏知他還需安置自己帶來的大隊府兵,也不挽留,只微笑道:“等忙完這兩日,我送你一件禮物。”
許從悅忙謝了,卻是一臉的疑惑,再不曉得這位尊貴的堂弟會送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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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顏洗浴更衣完畢才回到臥房,卻見屋內一片漆黑,並未掌燈。
慶南陌安排的侍女早在廊下候著,見狀忙提了燈籠送他進去,取過桌上仙鶴展翅的銅製燭臺,點了燭火,奉了茶,才躡了手腳離去。
許思顏見得那邊始終毫無動靜,猜著木槿必是睡了,悄悄走到床榻前,撩開紗帳看時,卻見木槿果然臥著,卻抱著衾被,睜著眼睛定定地看著前方。
“木槿!”
許思顏微笑喚她,將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木槿這才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他。
許思顏柔聲道:“怎麼還在睡?白天喚了大夫過來瞧你,說被你請出去了?”
木槿便彎彎唇角,低聲道:“本就沒病,喚什麼大夫呢?咒我生病呢!不過是昨晚一夜沒睡,困得很,懶得聽人聒噪。”
她支了身子,就著燭光打量許思顏的面色,“倒是你,只怕還得服幾劑藥調理調理。”
許思顏替她拂開飄落額際的碎髮,答道:“我已經服過藥,不會有事。說來此事也虧得有你,不然……”
她的臉落在他寬大的掌心,微涼而柔滑。
他想親暱地去捏捏她圓圓的臉蛋,卻出乎意料地發現,她的臉頰似乎比上回見時瘦了一圈,捏著明顯沒那般軟綿綿肉乎乎的感覺了。
聽聞她在涇陽侯府已經變身螃蟹,時時處處都能橫著走路,絕對無人敢虧了太子妃的飲食,惹她心中不快,想來只該養得更胖些才對。
他細細回憶昨晚自己幾乎失去心智時見到她的模樣,卻只記得恍惚中翩翩飛來的淺碧身影,再想不出她當時的模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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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溪,誰道往事逐孤鴻(二)
莫非只為前一夜的折磨,一下子便讓她清減至此?
她清瘦時確比豐腴時嬌怯美麗,看著如一朵將綻未綻凝著露珠的玉簪花。
可許思顏忽覺父親說得非常有理,木槿還是胖些更順眼。
他攬住她,輕輕摩挲她的面龐和脖頸,再不去捏她清減的面龐了妲。
木槿覺出他指間的溫柔,靜默而順從地依到他的胸前。
她被送回後便沐浴過,頭髮上猶自散著清新的花草香味,還有她自身的溫軟甘香。
許思顏緊擁她,輕輕地嗅著小妻子芳鬱的氣息,滿懷的陰霾不知不覺間便被衝散了。
他低低問:“昨晚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南霜說你跟幾個會武的男子離開了。”
木槿身子僵了一僵,頭依然埋在他胸前,半晌才道:“也沒什麼,是我們蜀國的幾名高手。”
“蜀人?”
“嗯,我瞧著你那邊起了大火,便發出暗號,試著通知附近的蜀人相援。本來只是碰碰運氣,不料真有昔日蜀宮兩名侍從聽得北鄉風光不錯,正在附近遊玩,當即邀了人尋過來。”
“後來呢?”
“後……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