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外面尚有高涼眾官吏看著,到時那麼多人佐證,有的是法子讓太子有苦說不出吧?”
許思顏便輕笑道:“怎會有苦說不出?我有太子妃,再重的藥也無須懼怕。”
木槿尚未悟過來,成諭等人瞧向她的目光已曖昧起來。
待她漲紅了臉再要說話時,許思顏已牽過她的手向外踱去,慢悠悠問道:“馬匹備好了嗎?”
成諭忙道:“沈姑娘都已預備妥當,正在外候著。”
一時二人行至偏門,果見沈南霜和兩名近衛正牽了數匹鞍轡齊全的駿馬等在那裡。
見二人過來,沈南霜恭恭敬敬行了禮,然後看著許思顏面上的傷痕驚住,失聲叫道:“太子,這……這怎麼回事?”
“哦,野貓抓的。”
許思顏不以為意地答道,“我要的帳冊,送過來了嗎?”
“還沒有,我早就跟周護衛說了,一送過來立刻送樓大人那邊去。”
沈南霜自然不認為涇陽侯府會有什麼野貓敢突破太子近衛的防護,跑去抓破許思顏的臉。
看那四道血痕間的距離,這貓只怕得比豹子還大。
她將許思顏的臉再一端詳,目光若有若無地從木槿臉龐掠過,低頭從懷中掏出個瓷瓶,卻是油狀的傷藥。
倒了一點沾在手指上,她擦到許思顏的傷處。
許思顏苦笑道:“都說了不礙事,何必麻煩?”
這般說著,卻未曾避開她的好意。
木槿似未留意,只向來路張望,“太子,你不準備讓樓大哥一起去?”
許思顏嘿然而笑,“他若去了,那堆帳冊誰看?你總不認為我得親自去看那些小山似的帳冊吧?話說這小子病歪歪的,也就那腦袋瓜兒還有幾分用處了!”
見木槿還往樓小眠所在的方向探,他的手指便捏向那細瓷般的圓臉兒,說道:“便如你,又肥又醜,也就這臉兒包子似的白白胖胖,捏起來還有幾分舒服!”
沈南霜已經為許思顏擦完藥,猶自在擔憂著,愀然嘆道:“但願別留下疤痕才好!”
木槿正皺眉躲避許思顏的爪子,恨恨道:“你還是小心著你的臉蛋吧!要才無才,要德無德,也就剩了幾分容貌能哄哄那些討好賣乖的浮薄女孩兒,還是保重些才好!”
沈南霜聞言一怔,眼圈便微微地泛紅,默默低頭絞著馬韁繩。
許思顏卻真有幾分忌憚了,瞧了眼木槿的手,嘀咕道:“怎麼還沒剪指甲呢?”
再來那麼幾下,說不準真給毀容了。
雖說他沒覺得男人需要在意自己容貌,但若給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抓得毀容,那可真會被人笑掉大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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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涼原是昔年西涼國都,武成帝時橫掃諸國,一統中原,因高涼民風剽悍,遂將西涼一眾王公大臣殺的殺,流放的流放,族人子弟一概趕到吳都附近居住,以便就近監視;高涼人口財物數年內被遷得七七八八,很快沒落下去。
後來,北狄屢屢南侵,諸帝不時在邊境集結重兵。高涼臨近北疆,易守難攻,軍糧輜重均由此而過,遂成江北重鎮,漸漸又開始繁華起來。
現在的高涼城內,便有不少邊防武將的家眷居住著,且大多身居要職,彼此相識照應,綿延至今,已織作巨大卻無形的網,悄無聲息地籠住了江北諸郡,甚至觸角已延伸向朝堂中樞……
許思顏不過將那些富麗門庭略略掃過,便騎馬帶木槿等奔離貴人們聚居的東城,徑至市集所在的南城。
下馬瞧時,他們便見眼前人流如織,雖不比吳都富庶熱鬧,倒也大多衣冠濟楚,看模樣甚是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