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是你身後的人。天穎樓這些年下作夠了,玄紫緋白裡出了雪澄這樣一個庸才,一步錯,步步錯,代樓主該換人了!”
螭璃驚了,又退數步,無言以對。
啪、啪、啪——
幾聲鼓掌喝彩寂寥地落在夜空,慘淡的青年們紛紛散開,空出了狹窄的通路,迎那人從容行來。
“陳掌櫃,我們見過!”
傅燕生勾唇譏笑:“雪澄御使,別來無恙!噢,不,如今,該尊一聲代樓主了。”
雪澄一襲白衣,輕紗曳地,比螭璃還附庸。清秀男兒剃眉新畫,小山眉淡,櫻桃唇濃,便真是個雌雄莫辯的樣子。
“陳掌櫃生意關了,本座還真無處覓好貨去。可惜!”
傅燕生總是在仰頭望天,說話漫不經心:“不可惜!等墨瀅御使迎回桑樓主,你也就沒命用我的胭脂了。”
雪澄眼角跳了跳:“鶴壁城裡的事,果然是你凌家在攪局!”
“你不是自詡通曉江湖前三十年,能算後三十年麼?畢小寶是我扶上去的,你竟不知麼?”
“哼,是你,還是陳碣?”
“有區別麼?”
“有啊!你是爺,陳碣麼,”雪澄微微一笑,“是條狗!”
小堂抄起樣東西遠遠丟過去,嘴上唾罵:“呸!你才是狗呢!臭不要臉的癩皮狗。”
雪澄抬手穩穩接下,陰陽怪氣兒道:“喲,還有個小狗崽子在邊上吠著呢!真是孝……噯,什麼東西?”
夜晚火光暗,他一時沒在意,捏了許久才想起來瞧一瞧手上攥的是什麼樣暗器。
“大骨棒嘍!”小堂得意洋洋,“我們晚飯吃剩下的,我沒捨得扔,預備拿去喂後院大黑狗的。便宜你啦!舔舔,應該還有鹹味兒。”
雪澄五官難看地扭曲著,殺氣畢露。
而傅燕生再一次抬起頭看了看頂上的夜空。
驀地,他笑了起來。
“你還是來了,歡兒!”
夜空裡突兀地響起了單調的哨音,清冽,綿長。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又隔了好久才更!!!
我錯了!
就說這些!
第49章 【三】
白漆面具在搖曳不穩的火光下顯得異常突兀,半面哭半面笑,似對眼前人事極盡嘲弄。
在此之前,凌鳶從沒有見過大伯母拾歡戴面具的樣子。千人面暗探“烏鴉”是拾歡曾經的身份,在家裡每個人都知道。但未來的繼承者們尚未有機會親眼目睹一名暗探的戰鬥,而拾歡只是傅燕生的妻子,這張面具從她走入陽光下披上嫁衣那刻起,就應該從她的生命中徹底消失。
面具消失了六年。今天,烏鴉又來清理世間的腐濁與汙穢了!
無數瓷珠在半空中爆裂,發出一連串嗶嗶啵啵的炸響。五顏六色的粉末同瓷屑一道紛紛揚揚灑落下來,將水裔社的青年們染出斑斕的色彩。
“小心有毒!”
不知哪個孩子驚惶地尖叫,人群頓時騷亂起來。女孩子們第一時間捂住了臉,男孩子則首先想到了閉氣。
小堂拍腿大笑:“哈哈哈,一朝被蛇咬,瞧給你們嚇得!白痴們吶,那個就是顏料,沒毒!看不見的,才最致命!”
有膽大的孩子站下來,捻起身上附著的粉末仔細分辨,確然只是顏料。礦石被精心研磨,碾在指間能感覺到它的細膩。
——可,為什麼要這樣大張旗鼓地漫天撒顏料呢?
彷彿為了解答人們心中的困惑,這一廂的火把毫無預兆地,盡數熄滅了。四周頃刻間陷入一片令人不安的黑暗中,唯見半空中幽冥盪漾的一張白漆面孔,追逐著,滿巷滿街的熒光。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