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已經好多年沒有人叫我惠特了。再聽一聽也無妨。”“我估計是你的母親給你起的這個名字吧。肯定不是修道院院長。”“她給我起的名字是約翰·惠特尼·奧康納,她叫我惠特。”“那好吧,惠特。”我試著說出了他的名字。我們緩緩地繞過海島背後的落潮三角洲。我們在小溪中逶迤而行,小溪有些地方異常的狹窄茂盛,我幾乎能夠伸手摸到兩旁的青草。在馬達的噪音中,我們沒有再講話。我想,我們兩人都在努力地適應正在發生的事情,我們正在同乘一條小船消失在荒無人煙的沼澤地裡。他用手指了指一群鯔魚,幾隻從草叢中飛起的樹鸛,一個築在枯松頂部的魚鷹鳥巢。
我們沿著彎彎曲曲的小溪行駛了一會兒,惠特突然來了一個急轉彎,把船拐進了一條支流裡,支流的盡頭是一潭被六七英尺高的青草環抱著的清水。他關掉馬達,這地方的寂靜和隱蔽撲面襲來。我彷彿覺得我們從一個小針眼裡滑過來,掉進了一個時空之外的地方。他將錨拋過船舷。“我就是在這裡看到白鵜鶘的。我相信它們就在附近覓食,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它們可能會從我們的頭頂上飛過。”他朝天上望去,我也強迫自己抬起頭,以便把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他的臉上光線斑駁,隱約有一些胡茬子。“那是什麼?”我問道,用手指了指遠處的一間木質結構的房子,在他身後大約二三十碼遠的地方,有一個非常小的小島,島上的灌木叢中聳立著一間小木屋。“噢,那是我的非正式密室,”他說道,“實際上那不過是一間小披屋。我在那裡讀書,或者冥想打坐。當然,我也在那裡小憩。說老實話,我在那裡睡覺的時間,比冥想打坐的時間要多。”我咂著舌頭打趣他。“上班時間睡覺。”我感到心情非常輕鬆,輕鬆得有些荒唐。“我睡覺不會使院長吃驚,但是,那個小披屋恐怕會。他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為什麼?”“我相當肯定,他不會讓我保留它。”我很高興他身上保留著一個與修道院毫無關係的隱蔽角落,一丁點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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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節:美人魚椅子(40)
“你知不知道,白色鵜鶘不像棕色鵜鶘那樣扎進水裡覓食?”他說,“它們成群結夥捕魚。我曾經看到它們在水面上圍成一個大圈,把魚趕到圈子的中心。非常聰明,真的。”“我想我一定是一個棕色鵜鶘。”我說道,話剛一出口,便意識到這聽起來多麼荒唐。就像婦女雜誌上的那些小測試。如果你是一種顏色,你將是什麼顏色呢?如果你是一個動物……“你為什麼那樣說?”他問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因為我單獨工作吧。”“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呢?”我不好意思說“我是一名藝術家”。那幾個字總是喜歡卡在我的喉嚨裡。我有一間藝術室,”我說道,我在裡面隨便做一些東西。”“這麼說,你是一名藝術家。”他說,我不敢肯定,以前有沒有人這樣稱呼過我。甚至休。“什麼形式?”他問道。“我做——我過去常做一種水彩造型式的東西。我不知道怎樣形容。”“沒問題,”他說,說說看。”我吃驚地發現,我多麼迫切地想告訴他。我閉上雙眼,儘量清晰地向他解釋起來。“我開始用一個木頭盒子,有一點像陰影盒。”我停住話語。我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