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美人魚的故事了——黎明時分,他看到一整群美人魚朝他的船游過來。我從來不記得他參加過彌撒,但是,他是第一個帶我去修道院看美人魚椅子的人,並且給我講述了關於椅子的故事。我想,他只是假裝自己是一個墮落的人。他雖然拒絕接受母親的信仰,但是,他似乎對宗教頗為崇敬。那時候,她對宗教並沒有顯示出任何病態的虔誠。我有時想,他娶她可能就是因為她對信仰無窮無盡的接受能力,她可以接受每一個教條、信義以及教會的故事。或許,她對教會的信念,對他來說是一種彌補。我的母親和父親是特別的一對——華爾特·惠特曼和聖女貞德——但是,他們的婚姻很幸福。他們彼此相愛。這一點我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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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美人魚椅子(23)
母親將目光從照片上移開,等著我把她手上的繃帶纏好。她穿著藍色的絲線浴袍,沒有腰帶。她把浴袍領子豎起來,然後,一隻手無意識地伸到了那個裝滿宗教雜物的抽屜上。她用手指撫摸著抽屜的把手。我很想知道,關於他死訊的剪報是不是還在裡面。我為什麼要送給他那個菸斗呢?父親和我有一天在啾啾日用雜貨店裡看到了那個菸斗,他非常喜歡。他把它拿起來,假裝吸了一口煙。“我一直想做那種會抽菸斗的男人。”他說。我用賣招潮蟹一分一分賺來的錢,給他買了那個菸斗,作為父親節的禮物。母親跟我說不要買,她不想讓他抽菸鬥。但我還是買了。關於菸斗是遊船起火的原因,她從來沒有跟我提起一個字。我撕下一塊膠帶,把繃帶頭黏在她的手腕上。她剛想站起來,但是,我在她的椅子前面跪下來,把兩隻手放在了她的膝蓋上。我不知道如何開口。但是,我已經把事情攬下來了。我把休趕跑了,現在,就看我的了。我跪在那裡,感到自己能夠處理好這件事的信心開始動搖。母親直視著我的眼睛。她的下眼皮耷拉著,垂成一個彎彎的弧形,露出裡面一小塊粉色嫩肉。她看上去千古不朽,比她的實際年齡蒼老許多。我說:昨天晚上在花園裡,你提到了多米尼克,記得嗎?”她搖了搖頭。她的那隻好手放在腿上,我把它握在自己的手裡,撫摸著她的指甲尖。“我問你為什麼傷自己的手指,你提起父親,然後又提起多米尼克神父。他跟你切斷自己的手指有關嗎?”她茫然地看了我一眼。“他是不是讓你覺得,你應該以某種苦行來贖罪,諸如此類的東西?”
她臉上的茫然變成了憤怒。沒有,當然沒有。”“但是,把你的手指切斷就是贖罪的表現,不是嗎?”她的目光迅速地從我的臉上移開了。“求求你,母親。我們必須好好談一談。”她把牙齒咬在下嘴唇上,好像在考慮我的請求。我望著她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心想她的頭髮多麼枯黃啊。“我不能談論多米尼克。”她終於說道。“為什麼不能?”“我不能,就是不能。”她拿起一個藥瓶,走到門口。“我該吃止痛藥了。”她說道,消失在走廊裡,我仍然跪在她的梳妝檯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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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進行大清掃,決心讓自己派上用場。我換了母親的床單,洗了衣服,擦洗了多年來未被碰過的地方:浴室裡的瓷磚縫、活動百葉窗及冰箱後面的散熱圈。我走進食品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