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後翻,他面上的笑意越冷。
他對暗衛道:“向錦衣衛吩咐下去,將出現在這本子上的人全都收進慎刑司,地方官員交由大理寺辦,要是有人徇私枉法,誅三族。”
“等等,”楚景又道:“秘密進行便可,莫要弄得人心惶惶。”
這一波大洗禮自然是逃不脫有心人的眼睛,但楚景有辦法應付。
夜已深了,他的目光落在賬本子的封面上,提筆寫了一封信,連同賬本子一起交給暗衛後才重新回到床上。
小小的床內,姜圓圓抱著小楚霖側身睡在內側,母子倆睡得都很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偶爾,楚景會想,就當個平民百姓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不必有太多顧慮,除卻生計外,其餘都是閒逸生活。
他摸了摸姜圓圓的臉頰,又在兒子的臉上摸了一下,然後將小楚霖抱到一邊,將姜圓圓的身子慢慢翻過來,讓她睡到自己的懷裡來。
做好一切後,楚景心滿意足地在懷裡人唇邊親了兩下,這才睡下。
一箱金條送出去後,齊知府已經想好等自己今年的政績考核結束後次年調到京城再去盛家拜訪的事情了,多一個朋友多條路,路多了,就不怕沒有發達的一日。
齊知府從窗外望揚州,這個自己待了十幾年的地方,心裡滿是愜意,一入仕途便在如此繁庶之地,待將來不久又會調入京城,這一輩子可謂是一帆風順,不會有煩憂了。
正想著,房門被人敲響,齊知府皺眉,哪個下人這麼不懂規矩,敲門後也不說是何事宜。
他走過去開門,威嚴的目光還沒看過去,便見眼前是一位面板蒼白到病態的男子,極其陌生的面容。
齊知府的心裡忽然有一股恐慌蔓延,“你是何人?”
男子咧嘴一笑,然後迅速卸了齊知府的下巴,將人帶走了。
楚景若是想要拷問一個人,無論是在哪裡,他都有辦法。
姜圓圓見他這兩日天天早出晚歸的,本來還擔心他的傷,結果這人晚上一回來就喊這裡痛那裡痛,要她又是揉又是按的,末了也沒什麼心思擔心他了。
在揚州的最後一日,楚景特意空了出來陪伴母子倆。
他租了一艘畫舫,然後三人一起遊湖。
小楚霖比較調皮,趴在船邊上要用小手去碰水,楚景抱著他的小胖身子,能讓他在玩水的同時不掉下去。
小胖子玩得開心,但不一會兒就沒了興趣,在船上跑來跑去,然後看兩岸的燈。
姜圓圓坐在一邊,靜靜看著兩側景觀,手裡拿著一把團扇輕輕打著,烏黑的髮絲也隨之柔柔飄動,暖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臉頰上,就似一幅畫一般美妙。
不用管孩子,楚景便很自覺地坐到了姜圓圓的身邊,問她,“想聽琴嗎?”
姜圓圓看了眼只有除了船伕外只有他們三人的畫舫,疑惑地看向他,“你會?”
楚景頷首,“會一些。”
船上有琴,是楚景早就讓人備好的,畢竟旁的畫舫裡都有歌有舞,就他們的畫舫裡冷冷清清也不像樣。
見到那七絃琴的時候,姜圓圓才意識到楚景說的是認真的,但向來都是女子撫琴,如今楚景為她撫琴,是否有些……
她忽然有些僵硬起來,將小霖兒抱在懷裡做好,那邊楚景也已經坐在琴後,只見他的手輕輕一波,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就出來了。
姜圓圓不懂琴,也不會彈琴,但楚景彈琴的模樣她只能用風雅二字來形容,見過他大汗淋漓、靜默淡然與威嚴冷肅的模樣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楚景。
琴音如流水一般潺潺,又如林間風過,時而舒緩,時而急切,說不出的動聽,直到一曲畢,姜圓圓還愣愣盯著楚景的那雙指節修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