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說話,又聽不大清晰,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立時便被人發現了。
“娘娘,您醒了?!”有點陌生的女聲。
劉海月循聲轉了轉眼珠,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宮女原先是在甘泉宮裡的管事宮女,地位僅次於嚴平海,叫春深,在宮裡頭二十多年了,為人低調能幹,歷經二帝,早就打算在宮裡養老的,趙容熙平日對她也優遇有加。
“水……”她張了張口,發現嗓子乾澀得很。
旁邊翠雀連忙捧了水來,春深坐在床邊親手扶起她,將水小心翼翼喂下。
半杯水下肚,喉嚨立時舒服多了。
“嘉兒呢?”劉海月迫不及待就問。
“娘娘放心,五殿下洪福齊天,已經退燒了,太醫和杜鵑都在那邊守著,太醫說五殿下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只要再繼續小心調養數日即可,以後也不會再患上天花,就是與他一同染病的小隨從就沒有熬過去。”
不愧是皇帝身邊的頭號女官,春深幾句話就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連帶劉海月最想知道的內容也都包含在裡面。
劉海月放下心,露出一絲笑容:“多謝春深姑姑,我微末之軀,怎敢勞煩春深姑姑親自照料,既然我已甦醒,還請姑姑趕緊回去覆命罷!”
春深笑道:“娘娘不必擔心,奴婢是陛下開了口遣到娘娘身邊照顧的,一時半會也不用回去,至於娘娘醒來的訊息,早有人過去稟報了!”
劉海月點點頭,臉上露出一點疲憊,旋即又道:“春深姑姑可知,許大人調查的結果如何,有人吐露實情了嗎?”
春深正想說話,卻聽得外頭有宮人進來稟報:“娘娘,劉昭媛想要見您,正在外頭呢!”
幾人俱是一怔,劉海月蹙起眉頭,她這位堂姐不是已經被皇帝禁足了嗎,怎麼還能從未央宮跑出來?
她望向春深,卻見對方也是一臉莫名。
“你出去回了,就說我身體不適,不欲見外客。”
“是。”宮人低頭出去。
劉海月對春深道:“莫不是陛下有旨意,解除劉昭媛的嫌疑了?”
春深搖搖頭:“奴婢來這裡之前,並未聽說。”
意思是在那之後有沒有,她就不知道了。
劉海月道:“勞煩春深姑姑走一趟,詢問陛下一聲,若是陛下解除的,我也好心裡有底。”
春深點點頭,“奴婢這就去。”
她與劉海月一樣,心裡都覺得這必然是皇帝的旨意,否則劉海珠何以敢那麼大膽私自跑出來,只因這位皇帝陛下在對待自己的女人上多是心軟,就是衛貴妃那樣的,最後也只讓她待在冷宮而已,那些衣食用度一應如常,皇帝甚至還不時詢問起來,以至於宮人們不敢私自剋扣。衛氏尚且如此,何況是眷寵未衰的劉海珠,在事情沒有真相大白之前,這麼做也是極有可能的。
春深心下嘆息,縱是她看著皇帝長大,關係匪淺,也未免覺得皇帝有些優柔寡斷了,再看劉海月,臉色淡淡,不動聲色,卻像沒事人似的,就似壓根不在意皇帝的偏袒,不由暗自佩服。
春深一走,劉海月又闔上眼閉目養神,未幾,便有宮人又進來稟報,說劉海珠一直等在外面,一定要見劉海月一面。
“她說了什麼?”劉海月皺了皺眉,微微睜開眼。
“劉昭媛說有些話一定得當面和您說。”
翠雀道:“三娘,我看她是不安好心,您千萬別見她,說不定她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她做的事情,想把髒水潑到姜美人身上呢!”
劉海月沉吟片刻道:“既是皇上放了她出來,定是不知她說了什麼打動皇上,我這堂姐舌燦蓮花,再加上絕色容貌,若是她的孩子還在世,皇上如今對嘉兒也未必看重到這等程度,聽聽她想說什